龚苒苒见了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实惨!
比刚才看到的那些难民还惨。
他该不会是被仇家追杀到这里的吧?
这么想着,龚苒苒下意识退了一步。
她可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她爹娘弟弟奶奶大伯大哥二哥一大家子。
更何况,这人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可别捡了一个麻烦回去。
龚苒苒:算了,她还是少管闲事吧!
龚苒苒松开拨开草丛的手,把头扭到一边,当没看见。
这时,祁安馨已经解好手了,喊道:“小姐,我好了,咱们走吧!”
龚苒苒转身应道,“好!”
拉着祁安馨快步离开此处,头也不回。
祁安馨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是被狗撵了?还是嫌弃她粑粑臭,想快点离开?
这么想着,祁安馨不再说什么,加大小短腿迈步的频率,紧紧跟上。
罗幻梅细心发现,龚苒苒自从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
她走过去轻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
龚修然:“是啊,苒苒,怎么出去一会儿回来,满脸凝重?”
龚家其余人也关心地看过来。
龚苒苒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刚才,我在草丛里发现个受了伤的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见死不救对不对,会不会过于冷血无情。
如果是法治社会,她还可以喊人,或者帮忙打急救电话。
但这是古代,是权力无上,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古代。
这人她又不认识,万一捡了个杀手或者狠人回来,那不给一家子都招来麻烦?
罗幻梅看出了龚苒苒是良心难安,
她轻轻拍了拍龚苒苒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了,你的选择没错;心存善良救人也没错,但这救人,首先得保证自身不会处于潜在的危险之下。”
罗幻梅:显然,就龚苒苒刚才的情况,很难判定那人是什么身份。
是仇杀?还是逃跑的罪犯?亦或者是被野兽袭击弄伤的?
不得而知。
钱婆子开口道,“你做得对,不知晓这人身份,胡乱救人,不是明智之举。”
龚子墨也安慰道,“安啦,姐姐,我虽然不懂太大的道理,但农夫与蛇这个故事,我还是知道的。”
有了家人的慰,龚苒苒心里才好受些。
祁猎户在捡到一窝野鸡蛋之后,就耐心的在附近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野鸡窝处飞回来两只野鸡。
祁猎户拉弓射箭,咻地,射中了那两只野鸡。
祁猎户满意地走上前,捡起野鸡,拔掉弓箭,用一块布擦了擦弓箭上的血迹。
他弓箭不多,一般都是反复使用。
他估摸着时间,得赶快回去了。
正当他急速奔跑往回赶的时候,就遇到了趴在草丛里,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祁猎户一个急刹,停在三米之外。
这男子脸埋在地上,看不到模样。
祁猎户本想着略过不管,就无意间扫到男子手腕处一个红色心形印记。
祁猎户瞳孔骤缩,迅速蹲下,把男子翻了个面。
男子头发散乱地披着,脸上上脏污,眉眼紧闭,嘴唇干裂,鼻窍出血。
右腿诡异地朝外撇,胸口附近还有一根折断了的箭。
祁猎户仔细观察这人的面容,依稀能看出从前那人的面貌。
“错不了,是恩公。”
祁猎户前几年携家带口逃难时,遭遇土匪袭击。
他双拳难敌四手,身受重伤,家人个个被土匪杀害。
当他万念俱灰,以为就要交代在此处时,有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从天而降。
带着他的几个师兄弟,三两下解决了二十来个土匪。
当时他以心存死志,想要自刎随妻而去,不想,被这个少年阻止。
“你难道想这孩子失去亲人,独活于世吗?”
祁猎户睁开眼,就看到妻子怀里的安馨竟然没死,被少年抱了过来。
襁褓里,小小的孩子睁着懵懂的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孩子才有希望,相信你的亲人也不想看到,孩子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祁猎户一个汉子,热泪盈眶,接过襁褓,哽咽道谢,“谢谢,谢谢恩人。”
当时他接过孩子之时,就有注意到这位少年手腕上的心形印记,他这么多年,还从没看到有人手上有这个印记,这才记住了。
“请问恩人叫什么名字,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老祁定要好好报答您。”
那少年说,“我们是文霄宫的人,你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少年说完,就施展轻功带人走了。
祁猎户虽然会武功,但只学到了三脚猫的功夫,除了射艺高超之外,其他方面武艺平平。
不过,就他这点功夫,对付三四个普通汉子,不在话下。
祁猎户一看少年他们的身手,就知道他们是练过的。
没想到,命运的齿轮竟然再次运转,让他再一次遇到了恩公。
祁猎户看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男子。
“恩人,你挺住, 我一定求老夫人救您。”
祁猎户把野鸡绑在腰间,特意避开男子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把男子抱了起来。
龚修然时不时朝丛林处看去,对着龚老大嘀咕,“这都过去那么久了,祁猎户怎么还不回来?过会儿我们该出发了。”
龚老大也有些担忧道,“要不我们去找找?”
龚修然阻止,“还是别了,祁猎户一个人本事大着呢,除非遇上大虫,我们对此处山林又不熟悉,别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倒迷了路,再等等。”
这人还真不经念叨,刚说完祁猎户。
祁猎户的身影就从树林中冒了出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回来,还抱着个像乞丐一样的男人。
村民:“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看起来像个乞丐。”
“祁猎户这是发善心捡人回来了?”
龚苒苒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声,朝祁猎户看去。
瞬间,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见祁猎户腰间,吊着两只被绑着腿的野鸡,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人。
那人不正是刚刚,她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龚苒苒手颤抖指着祁猎户的方向,“娘,我说的就是那人。”
罗幻梅也看到了,有些意外,这祁猎户怎么好端端地,救了个陌生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