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龚子墨的任务。
龚苒苒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走进厨房。
“娘,这么快你就弄好一锅啦?”
龚苒苒看着罗幻梅,已经过滤了一锅靛蓝色的染料汁水说道。
“嗯,娘以前就做过,熟手得很。”罗幻梅一边忙着手头上的工作,煮另一种颜色的染料,一边回答。
“娘真厉害。”龚苒苒竖起大拇指。
“你要是没啥事,就烧开水,橱柜里有一罐茶叶,应该你奶买的,昨天咱们没想到买些甘菊,茉莉,红绿茶啥的,要做凉茶就先用着,明天去县城买些给你奶补上。”
罗幻梅指挥龚苒苒干活。
“哦,好吧!”对于她娘的吩咐,龚苒苒不敢不听。
......
等睡好午觉的钱婆子起来,打开房门朝后院一看。
就感觉,这家里不太一样了。
老二一家都忙碌了起来,削竹的削竹,烧水的烧水,磨粉的磨粉。
心下满意了起来,只要一家人肯干,还怕日子过不下去?
“钱神婆,钱神婆。”
前门被拍得邦邦作响,青年男子的声音中带着焦急,显然是有急事。
已经烧好水,泡了两大锅茶的龚苒苒听到声音,耷拉着的脑袋瞬间立了起来。
“娘,我去开门,看看咋回事。”
说完不待罗幻梅回应,立马就跑了出去。
“哎?后头有狗追呀?跑那么快干嘛?”罗幻梅被龚苒苒风风火火的样子给惊了一下。
龚苒苒跑到钱婆子的前面喊道:“奶,我来开门。”
门外是一名青年男子,满脸焦急之色,背上背着个老头。
面色发青,眼睛紧闭,嘴唇发黑,双手毫无生气地向下垂落。
“钱神婆,求你救救我爹,他被蛇咬了。”青年男子满头大汗,满眼哀求。
“快,把他背到侧屋去。”钱婆子知道蛇毒要及时处理,一点都耽误不得。
青年男子依言把他爹背到侧屋的竹床上。
钱婆子拉开老头的裤脚,右小腿上赫然是两个被蛇咬过的血洞。
整个右小腿像紫薯皮一样呈现深紫色,肿得发亮。
龚子墨见他姐过来凑热闹,也跟着来看。
见此情形,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小胖手下意识抓紧了龚苒苒的胳膊。
钱婆子先是在他胸口处点了几个穴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他伤口就划了个十字。
中年男人的伤口处瞬间涌出黑血。
“郭二娃,你用嘴把你爹腿上的毒血给吸出来,切记,别吞了,一直吸到血液变红为止。”钱婆子冷静吩咐。
“哦,好好。”郭二娃听了毫不犹豫,蹲下身,就着伤口吸毒血。
龚苒苒眼疾手快把木架上的木盆端来放在他旁边,“吐这里面。”
郭二娃照做。
钱婆子则在另一边点起了三根香,对着门外的天空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着什么。
闭着眼虔诚地念完之后,拿着香鞠了三次躬。
当把香插进香炉之后,钱婆子浑身气势一变,微微驮着的背打得挺直。
再次开口,一道沙哑低沉的老头声音从她口中响起,“余感钱氏唤我来此,病患在何处?”
吸完毒血的郭二娃激动地下跪直磕头,“仙人,求您救救我爹。”
钱婆子见状,就伸手摸了摸老头的脉象,“区区蛇毒而已。”
然后拿出药箱里面的银针包,全部展开。
从中抽出老长的一根银针,扎在老头身体的穴位经络之上。
接连扎了十几根,忽而,老头一声咳嗽,嘴角流出黑色的血。
又紫又肿胀的右小腿神奇的不再流血,发黑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
钱婆子把银针一一取出,只见银白的银针下端呈现出黑色。
“好了,患者已经无碍,老夫去了。”
钱婆子说完的一瞬间,闭上了双眼,背部缓缓躬起。
再次睁眼,钱婆子自己的声音出现,“好了,你爹没事了。”
郭二娃激动不已,站着朝钱婆子作揖,问道:“谢谢钱神婆,这诊金是多少?”
钱婆子不急不缓地说道:“半两!”
“行,钱神婆,我这来得匆忙,回家就给您取来。”郭二娃说道。
“嗯。”
然后郭二娃背着他爹走了。
龚苒苒:......
龚子墨:......
两个人自从钱婆子张口说出老头音时就目瞪口呆了。
两人想的都是,什么情况???
她/他奶被神医附体了???
“奶,刚刚,刚刚...”
龚苒苒人都结巴了。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想什么呢,傻孩子。”
钱婆子被龚苒苒和龚子墨的表情给逗乐了。
“子墨,你先去把前院的门锁上,回来我给你们说。”钱婆子吩咐。
“好,我这就去。”龚子墨太好奇了,立马答应。
等龚子墨哒哒哒跑回来之后。
钱婆子把侧房的门也关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疑惑,为啥我口中能发出男人的声音?”
龚子墨和龚苒苒两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口技而已,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钱婆子语气中带了点自嘲。
“奶,你为啥要骗他们,你被仙人附身呢?你医术那么高,凭本事救人,我觉得没必要啊。”
龚子墨坐在小方凳之上,歪着头看着钱婆子疑惑的问道。
“是啊,奶。”
龚苒苒也困惑得很。
“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
钱婆子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三十年前,你们的爷爷意外去世,家中就剩下四岁的大儿和在襁褓中的二儿子,我们孤儿寡母的,有人就在传,是不是我把你们爷爷给克死了?亦或者是老二?从此以后,村里的人视我们一家为虎狼,离得远远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钱婆子神色暗淡了下来,眼皮轻垂,这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饶是我有精湛的医术,也没人信我,不信就不信吧,我去山中采些有用的药材炮制了拿到县城去卖,也能将将养活我们娘三。”
“但总有些人,喜欢欺凌弱小。有两家人,看上了我们龚家的老宅和土地,就设局,想污蔑我不检点,来逼迫我改嫁。”
钱婆子的眼眸突然狠厉了起来,似乎对那些人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