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知扫到一半,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阶梯,顿觉头昏眼花。
她将扫帚扔在一旁,一下子瘫痪在地。
明明是完成主线任务就行,为什么还要出这么个任务来诱惑她啊!!
这坑人的破系统,故意拿捏她要回家的心思是吧。
柔和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银杏,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有几抹光影落在她的肩部发梢,隐隐约约带来一些激情。
她又站起来,拿起一旁的扫帚,一声不吭地继续清扫阶梯上时不时从远方飘来的落叶。
她垂着眸,看不清前方来的人影。
只见男人清冽凉薄的声音幽幽响起:“温知知,让吾好找啊。”
温知知眨了眨发亮的眼睛,惊恐地抬起头。
最不想看到的人此刻早已换成一袭黑色衣踱步走过来,墨发用着木冠轻微挽起,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好似一尘不染的谪仙。那双狭长的眼眸尽是阴郁的神色,看得她后背生寒。
“师兄,你来这里,难不成是想念故居来看看?”温知知缩了缩脖颈,装笑地拐着弯。
“是,一回来便看见一抹橙黄的身影引人注目,让人好不注意过去。”
温知知干呵呵的笑着。
心情不错嘛,还愿意陪她演下去,看来是打架打赢了。
“师兄,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对吧。”温知知干脆伸出双手,自暴自弃地摊牌。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走吧。”
季淮绪挥手一点,她的手腕被一根细绳直接绑住。
转瞬间,偌大的阶梯上只剩下一把扫帚独留原地。
安垣宫里。
流苏树依旧随风摇晃着它的枝叶,飘进些许花瓣落在窗棂上。
“温知知,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季淮绪端坐在一旁的床榻上,眉心狠狠地拧了几下,继续自讨没趣地问。
温知知坐在木椅上,腰杆挺得笔直,旁边基本上全是她想要的物件,有狐毯,有首饰。
她依旧不开口说话,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季淮绪就像换了个性子一样,为了让她说实话,耐着性子给她好多东西。
“你不行啊师兄,才问我几句,就想让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
她得意洋洋地笑着,继续得寸进尺地打量着屋里的物件,随即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处,“其实吧,师兄手腕上的双龙纹金镯也挺好看。”
季淮绪忍着心里那团怒气,将左腕上的金镯取下,动用法力把它飞入温知知的桌上。
他之所以这么耐着性子,是因为他的病情现在有所恶化,刚刚那场大战,谢纵明显是占上风的。
他的胳膊上有伤,法力损耗四成。
为了温知知手里的药丸,他不得已耐着性子哄她高兴。
“师兄啊,其实你病情又虚弱了对不对。”温知知站起身,朝他快步走近,笑得一脸贱兮兮。
“你自我意识觉醒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靠我的药恢复法力。”
季淮绪静静地看着她手里拿出一瓶药来回晃着,眸光晦暗不明。
“你想要什么?”
温知知将手里的药瓶攥紧,站在他面前停下,眼神四处打量着。
“不要什么,就是想让你给我擦拭腿上的伤口。”环顾一周,也没有看到自己心仪的物品,她垂下眼眸,目光不经意落到自己的腿上,想起是他造成的,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甜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内,他眸光落在她明媚的脸上,只觉得浑身一僵。
现在他听不见她的心声,完全不知道这话的意思是故意屈辱他还是在调拨他。
他眼底的波澜涌现,低沉的嗓音很好听。
“之前师妹说我对你图谋不轨,师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又何尝不是在调拨?”
温知知:?!
温知知激得鸡皮疙瘩直起,她抖了抖胳膊,头摇得像拨浪鼓。
“师兄你说得不对。”
“其实吧,我一直在安垣宫,躲着你又救下你都是对你图谋不轨。”
“你的意思是喜欢我?”
季淮绪挑了挑眉,嘴角略微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的。”温知知点了点头。
“可吾若不信呢?”
温知知莞尔一笑,立马接下他的话,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你怎么都不能质疑我温知知对你爱啊,我可是为了留在这里,家徒四壁,四处逢源。”
这也是实话,书里的温知知可是对他舔得一无所有,最后还搭上性命。
“还不信?”温知知见他神情平静如水,耷拉着肩膀。
“不信师兄可以随意去找个婢女问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他微眯了一下双眸,眼角轻轻地跳动了好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一睁眼,眼眸里透着一抹森冷之色。
差点就被她绕进去,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在我看来,三日后的大战若我不去,不知师妹是否还会喜欢吾?”他轻轻一动手指,那瓶药便到他的手心里。
温知知暗呼不好,直直地扑过去,准备夺回她的药瓶。
她跌落在一旁,额头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疼得她倒抽凉气,条件反射地弹起来,脚跟没站稳,就要倒下去。
见面前的人一动不动,她赶忙拉起他的衣袖,企图不要让自己再摔一次。
温热的手掌迅速抚上她的腰间,将她拽过在一旁上。
温知知反扑在床榻上,她回头一看,就见季淮绪俊美的脸庞上难得多了些得逞的笑容。
他学着她的模样,拿着手里的药瓶一晃又一晃,场景格外刺眼。
温知知一把翻过身,坐在床榻上。
她脸上的笑容扬起,眼角的弧度弯了弯,分明是美的,却像淬了毒的蔷薇。
“师兄,真是可惜,这药可不是你想要的。”
季淮绪抬起手,半信半疑地打开药瓶,里面一股难闻的药味飘出。
他语气不耐:“戏弄吾?”
“哪里,这不是要让你给我上药嘛。既然师兄打开了,那就勉为其难的帮我点在伤口处吧。”她的眼睫毛轻微颤动,眸子很亮,却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季淮绪双目微眯,眼里透着难掩的愤怒之色,浑身上下一股强大的气场充斥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别动不动就生气,对病情不好。”她啧啧了几声,嘴上虽是担忧的口气,可眼睛里的那股灵气不断闪烁着,一副很欠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