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这会儿正在秦家大院后门厅里边给手下人普及安全意识。
忽听得身后有人招呼：
“后门总管的李大人！”
“老爷在书房喊你过去议事。”
李大根满脸黑线，没好气地扭头骂道：
“他妈的！”
“说多少遍了！”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叫总管就不要加后门。”
“这他娘的后门总管长后门总管短的。”
“怎么着？”
“我这后门管不住了，往外喷屎了么？”
“要么叫总管大人！”
“要么叫李大人！”
“这他妈的后门总管的李大人像什么话？”
那大老远从秦不必书房跑过来传话的小家丁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压根就不清楚自己这几句话怎么就招人不开心了。
“算了算了！”
“不叫成肛门总管就行了。”
“你先回去吧。”
“我随后就来。”
那传话小家丁迟疑地抬眼瞥了瞥李大根的瘸腿，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李大人！”
“要不...小的..”
“给您招呼几个人过来。”
“把您抬了去老爷书房？”
李大根听罢，一张圆圆的胖脸上翻出一片气恼的羞红：
“嘿！”
“你小子啊！”
“怎么着？”
“我这瘸腿耽误事儿了？”
“还招呼几个人给我抬过去？”
“你们就是真能抬得动。”
“我也坐不起！”
“倒不是怕你们把我摔了。”
“在咱家院里。”
“我还真没见过谁坐轿给抬着走的。”
“就是老爷少爷也没这个矫情劲儿。”
“你小子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故意下这套等我钻讷？”
“我把话放这儿了。”
“别看我这么胖还瘸了一条腿。”
“我也比你先到老爷书房。”
“不信的话咱们打个赌。”
“就赌你一月工钱吧。”
“啊？”
“这.....”
不待传话小家丁说什么，李大根胖手一挥：
“小的们！”
“给哥哥我把这小子捆起来。”
“两柱香以后再放！”
说罢，李大根调转肥胖的身子就一咕噜地绕出门厅不见了。
得了令的后门卫队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那传话小家丁摁倒在地。
“小兄弟！”
“得罪了！”
“你先忍忍吧。”
“我们李大人心眼小。”
“最见不得人说他体胖和腿瘸的事儿。”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我们李大人玩心也比较重。”
“这打赌的事儿赢了。”
“也就不和你计较其他事儿了。”
那传话小家丁一脸的生无可恋，但还能怎么办？
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倒霉到家了！
替老爷跑腿叫个人，折进去一月工钱。
......
李大根来到秦不必书房的时候，瞧见大总管孙大福也在。
“老爷下午好！”
“大总管也好！”
“老爷您找小的是不是惦记咱家后院池塘里头的那些个鱼了？”
“那红鲤鱼与绿鲤鱼杂交配出来的彩虹鲤鱼那颜色叫一个美！”
“回去小的就叫人捞几条上来。”
“用大瓮装了给老爷您摆书房里来。”
“老爷您闲暇之余就能逗逗鱼养养眼。”
“大根！”
“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
“老爷有要紧事跟你说。”
“不许再这样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孙大福瞪了眼李大根，出言提醒道。
李大根眨巴眨巴圆溜溜的两只小眼睛，一脸无辜。
“好！”
“难得大根这小子有这培育新种的好手法。”
“那便让老爷我开开眼吧！”
“想来我也许久不到后院中走动了。”
“如今花草虫鱼鸟兽怎么样了也便不得而知。”
“这几天尽是操心少爷的那些事儿了。”
“也是时候看看新鲜换个心情了。”
“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在这沉闷的书房中待不下去了。”
秦不必精神振奋地打床榻之上直起身来。
在侍寝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到了书桌跟前坐了下来。
“大根啊！”
“前几日送出咱家的那个柳如烟你还有印象吧？”
“就那个脸上化的妆跟白无常似的。”
“走起路来扭得比我还难看的那骚娘们？”
“可太有印象了！”
“就是化成灰了小的也认得。”
秦不必闻言点点头。
“那柳如烟可曾告诉你她要去哪里？”
“回老爷！”
“那日咱家的引路家丁将这个柳如烟带到后门。”
“说是奉老爷您的指令。”
“要她在城中充当眼线。”
“搜集一些跟咱家有关的坊间传言、线索之类的。”
“一有重大发现就前来后门处登记通报。”
“小的当时没有明着打听她的落脚之处。”
“只是暗中派了几个手下一路尾随。”
“连续跟踪数日。”
“摸清了她的行动轨迹。”
“也知晓了她常住的地方。”
秦不必听到这里赞许的点点头：
“李大根！”
“你小子不愧是咱家院里出了名的滑头心思多！”
李大根腆着大肚子嘿嘿直乐：
“小的也是知道这些个江湖上来的杂耍卖艺的多半靠不住。”
“所以才留了那么个心眼。”
“现在看来这叫柳如烟的倒还识相。”
“没有诓骗老爷您。”
“现在也正在腾云阁潇洒快活呢！”
秦不必和孙大福听到腾云阁三个字都是微微一愣。
孙大福率先开口：
“这个柳如烟当真是街头卖艺出身？”
“怎么现下这般的出手阔绰！”
“居然去得起腾云阁大酒楼？”
“大总管！”
“这个柳如烟不单是去了。”
“还把房间包下来一间住了进去！”
“我听手下人讲。”
“这个柳如烟一下子就包了三个月。”
“共计六十两银子。”
“中间因为短了五两银子。”
“还跟那酒楼总管睡了几觉。”
“这个柳如烟脸上涂的粉抖下来都能盖着脚面儿了。”
“那总管也真下得去屌！”
“...”
“欸欸欸！”
“注意言辞！”
孙大福听着李大根越说越粗鄙不堪，急忙出声打断。
“跟老爷讲话要文雅！”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老爷的书房之中。”
“你说这么些话就不怕冲撞了架子上的那些个圣贤么？”
李大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害！”
“主要是那骚娘们忒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