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飞雪在陈闲这个聒噪小子下山打探消息之时。
抓紧时间静坐吐息修炼功法。
因为没有那烦人徒弟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干扰。
竟然一下子突破了瓶颈,对内功心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赵飞雪在生机最为旺盛的林间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进入到了天人合一的神奇境界。
气血在体内运行了几周以后,生生将淤血污秽等杂质经由毛孔尽数排出体外。
等到一套心法运行下来,身上已满是污秽之物。
这才有了赵飞雪将洞中收拾一番,然后去到潭水中洗涤衣物、除去身上污秽的这个经过。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赵飞雪惊喜地发觉伤口已全都愈合。
并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心下甚是欢喜,然后忘乎所以地在水面之上熟悉掌控这具焕然一新的身体。
那种感觉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轻盈快意。
心情过于兴奋,一下子没有注意到陈闲这小子也来到了水潭边上。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
“师父啊!”
“您老人家跟徒儿说实话吧。”
“您是不是山上的兔精、狐狸精之类的。”
“徒儿我怎么越琢磨越感觉瘆得慌啊!”
“五天前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创伤。”
“都汩汩往外飙血呢。”
“怎么现在一道划痕都没有了呢?”
“您这恢复的速度也是太快了吧!”
下山途中,陈闲抱着大桃木箱子,吭哧吭哧地走在赵飞雪身后。
赵飞雪一袭简单朴素的青布长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衣摆处也有些缺口。
但简陋的着装却丝毫没有掩盖其身材的别致、气场的强大、容貌的隽丽。
赵飞雪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前边开路,听得身后自己的胆小徒弟在嘟囔。
头也不回地风轻云淡道:
“师父我若真是这山里的妖精怪物幻化成的人形。”
“那也得是豺狼虎豹这样的猛兽。”
“就那小兔子、小狐狸、小松鼠之类的。”
“怕不是更像你?”
陈闲闻言嘿嘿一笑:
“师父啊!”
“真不赖徒儿我胆小。”
“这事儿任谁看来都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谭啊!”
“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的师父真厉害!”
“师父您教教我吧。”
“徒儿也想学这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
赵飞雪听着身后的陈闲又是满嘴的胡言乱语,没好气地训斥道:
“你这个又懒又笨的小贼。”
“怎么一天天地尽想些不劳而获的美事?”
“前几日你缠着我要教你保命用的护体神功。”
“为师我丝毫不吝惜。”
“将心法口诀毫无保留地教授于你。”
“可你是怎么做的?”
“不是精神不集中,注意力跟不上,反应还慢半拍。”
“时不时地还想偷奸耍滑少说几句,企图蒙混过关。”
“你这样子做一百年也不见得有什么起色。”
陈闲紧跟了脚步凑了上去。
“师父啊!”
“这凡事讲究因材施教、有教无类。”
“您老人家的办法在徒儿我身上行不通。”
“也不全是徒儿我的原因啊。”
“您难道就真没一点责任的么?”
听着陈闲这小子又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赵飞雪站住了脚步。
“亏你小子好意思这么说。”
“凡事不从自身找原因。”
“尽想着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撇。”
“要说你笨吧。”
“你还总是偷奸耍滑使小聪明。”
“但要是说你是聪明人吧。”
“倒没见过谁这么喜欢偷懒,还总想一步登天的美事。”
“师父啊!”
“我说这衣裳买都买了。”
“你怎么不穿啊。”
“你要是穿上了,指定比现在好看数倍。”
赵飞雪不接陈闲这一话茬,起身又迈开了步子朝山下走去。
陈闲好容易跟了上来,现在又得哼哼唧唧地追赶上去。
“师父啊!”
“那城中新鲜好玩的事物可真不少。”
“大早上城门还没开的时候。”
“我就撞见一卖小马驹子的商贩在城门口候着。”
“要么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呢。”
“人那小马驹子长得那叫一个标致。”
“通体白毛覆盖。”
“没有一根杂毛。”
“性格温顺讨人喜欢。”
“年龄不大也才两岁。”
“正是带回来好生养的时候。”
“要是那会儿徒儿身上带够了钱。”
“怎么着也要把那世间极品的小马驹子给牵了回来。”
“不为别的,就是感觉师父您老人家还缺一匹座驾。”
赵飞雪一路上听着身后陈闲唠唠叨叨地说这道那的。
也是感觉这路途中间没有憋闷之气。
自己这几日也是初步摸清了这个不省心徒弟的脾性。
说话总喜欢添油加醋、夸张比拟。
做事毛手毛脚、一点都不利索。
好在本性并不坏,甚至认真起来颇有一番豪情壮志。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跟个戏精一样在一旁耍宝。
自己的那套内功心法断然是不适合当下阶段这般心性的陈闲。
好在现下也知晓其身上有财迷的特点。
这一点也恰恰是最好进行处理的。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关键时刻只要稍加引导、略施小蕙。
陈闲这小子还是很上道的。
没有教不会的徒弟,只有不懂变通的师父。
脑袋一根筋的陈闲这会儿哪想着师父已经在谋划一盘大棋了。
还是自顾自地拿各种俏皮话惹师傅羞恼生气。
“师父啊!”
“您老人家在江湖上行侠仗义。”
“想必也是认识不少英雄豪杰的吧?”
“那么师父您的身手在这些人当中。”
“能排得上第几呢?”
赵飞雪听这话就来气,不满道:
“怎么?”
“为师这排名要是不靠前。”
“你害怕给你丢脸不成?”
“你这臭小子!”
“为师都不嫌弃你什么都不会。”
“你还敢挑为师的不是?”
“不过还是直白点地跟你说吧。”
“为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不与江湖中的那些人有多深的交往。”
“准确说来我认识他们。”
“他们并不知晓认得我。”
“所以这名声、排行之类的也便无从说起。”
“这么说你可是失望得很罢?”
赵飞雪眉毛一挑冲身后的陈闲扬了扬手。
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愿意那就随你去。
陈闲赶忙小跑两步:
“欸!师父!”
“哪里的话?”
“徒儿就瞧您一脸的富贵相!”
“跟在您身边就算学不会什么大神通。”
“沾点光,趁俩钱花花也是极好的!”
赵飞雪心下一阵无语,还以为陈闲这小子能说些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果真是一个掉钱眼儿里的财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