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迟闻言抬眸，注视着站在云骞肖身旁少年打扮的女子。
他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迸发着寒意，“你知道不知道战场上很危险。”
“知道。”曲晚点头。
正是因为知道才要去。
凌若迟想发火，但看到曲晚那张脸又忍住了。
他转眸看向云骞肖，想要从他这里下手，“云将军，晚晚还小不懂事，我们不能由着她胡闹。”
云骞肖满脸平静的看着他，声音也是平静如水，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似的。
“晚晚的要求，我们从来都是依着她，何况……”云骞肖侧头看着曲晚，“我们云家世代都要上战场，无论男女。”
云骞肖把话说完，对着凌若迟道：“乾王，你们俩你好好聊，再歇息半刻，我们继续出发。”
云骞肖说完这话，把地方留给他们，自己离开了。
曲晚站着没动，脸上没有情绪。
凌若迟上前，专注着她的目光，声线温和的说，“晚晚，回去好不好？”
曲晚抬眸与他正视着，摇了摇头，“凌若迟，这个战场，我必须上。”
“云晚——”凌若迟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那边队伍的人都不禁往这边看过来。
曲晚见他生气，仍旧不疾不徐，“凌若迟，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也是。
我不可能因为你心悦我而去迎合你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明白吗？”
也许以后她会喜欢上他，但即便那样，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凌若迟看着一脸坚定的少女，不知为何。
这一刻他竟然被她说服了。
他的心颤了下，语气缓和，“晚晚，抱歉。”
面前的女子并不像其他的大家闺秀，她是有自己思想的人。
当初他注意到曲晚，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一介女子，竟敢带兵御敌。
光是这一点，上京的那些名门闺秀没有一人能做到。
曲晚知晓，凌若迟这是松口了。
“殿下，若是上了战场，你们无需顾忌我。”她并不是柔弱女子。
“好。”凌若迟的声音无限温和。
等云骞肖再过来时，两人已经没有争执的样子。
他看了眼曲晚问，“事情解决了？”
曲晚点头笑，“嗯，阿爹放心。”
事情解决完，他们再次整装待发。
他们这一支队伍朝着洛台城紧赶慢赶的赶了十天的路。
终于在第十天的黄昏时，赶到了洛台城郊外。
他们也在那里开始扎营，让人打探消息，还让人去邻城问一下有多少兵可以增援。
这些事做完，已经到了后半夜。
等他们都议完事，曲晚这才满身疲惫的准备回自己的营帐。
因为曲晚的身份在军营里不能公开，所以云骞肖封她做了军师。
军师这个名头，曲晚也是实至名归的。
刚才议事的时候她还是出了很多主意，所以其他副将也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曲晚的军营设在了云骞肖的隔壁，这是方便一起议事，也是方便照看她。
两人从议事帐回营帐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没说话。
直到快走到营帐前，云骞肖转头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曲晚，“你真的决定好了用她的身份一直在我们身边？”
曲晚转头，眼里流转着一丝光，“嗯，这本来就是她的遗愿。”
紧接着曲晚又说了一句，“但上战场是我的意思。”
曲晚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云骞肖，“我总觉得这次的战事来的突然，所以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哈哈……”云骞肖爽朗的笑出声。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护自己的。
从来都是他在保护别人。
“晚晚……”云骞肖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这样叫你。”
曲晚倒是抿唇笑着摇头，“无妨，我也是晚晚。”
见到面前这个抿抿唇笑着的少女，云骞肖觉得，她就是云晚。
“晚晚以前也一直想上战场，可因为我回了上京，她一直没能如愿。”说到这，云骞肖很是愧疚。
“她如愿了。”曲晚指的是平阳城一战。
云骞肖点头，“是，她如愿了。”
只是也丢了自己的性命。
凌若迟在大老远就看到两人站在营帐前不进去。
他踱步过来，看到两人脸上的情绪都有些沉重。
他来到两人的身边，对云骞肖道：“云将军，还是早些歇着，明日我们让人进城查探一番。”
云骞肖转头看他，“嗯，是要歇息了。”
连着几日赶路，真的是疲惫。
他看了眼凌若迟，又看了看闷不做声的曲晚，似乎看出来凌若迟对她的不一样。
“晚晚早些回去歇息，阿爹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往自己的军帐走去。
曲晚跟凌若迟目送他离开。
等他进了军帐，曲晚对凌若迟揖礼，“殿下，我也要回了。”
“晚晚……”凌若迟喊住她，“你还在生气吗？”
从第一天赶路，他不让曲晚同他们一起后，她这一路上并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
曲晚抬眼，走近他一步，眼里含着一抹坏笑，“凌若迟，如果你不想别人说你有断袖的癖好，你尽管靠过来。”
她现在可是男儿的身份。
凌若迟看到她眼底的坏笑，伸手揽住她的腰扣向自己，嘴角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若是晚晚不介意，我自然是不怕的。”
曲晚的脸瞬间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