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蠕虫盘在角落里,地上更多的是被撕的七零八落的护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躺在地上的护士艰难地爬起来,给来人让路。
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半人高的针筒被她拖在身后,头皮披散着,没有戴护士帽,胸口有一个淡粉色的帽子形胸针。
蠕虫脊背上的男人疲惫地睁开眼睛,被这些护士连续攻击了一个多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困意越来越重,又是这个女人。
针筒戳进他眼球的瞬间,中年女人的身躯被一瓣口器从腹部贯穿,谁也不肯先松手,身边的护士陆陆续续由围了过来。
中年女人扯着男人的一条腿下来楼梯,以头抢地的声音越来远,其余护士也都离开了走廊。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清洁人员拖着沉重的垃圾袋在走廊中穿行,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余信从打盹中惊醒,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有些失神,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基地还是在怪谈世界。
双脚落地的同时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是从走廊方向传来的声音。
他没有乔荔那么好的听力,耳朵紧紧贴着房门,也只能模糊听见一点,还不等他离开,声音快速朝这边靠近,离得近了他直觉像是沉闷的脚步声。
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这声音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脚步声突然消失,余信鬼使神差看了一眼房门的缝隙处,门前果然多出了一块不太明显的阴影。
外面的东西果然停在了他的门前,余信后退几步,心脏狂跳,时钟的声音咔哒咔哒走动,似乎是某种事情即将发生前的倒计时。
关于夜晚的规则很少,除了明确规定晚上22:00以后出门尽量不要走楼梯外,没有很明确的指示,规则纸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时钟走动的声音让他无端感觉到烦躁,甚至产生了一种时钟走动在变快的错觉,他抬头看了眼时钟,19:58。
等等,时间。
护士查房的时间是17:00,晚饭提供的时间是18:30。这两个时间点规则上都没有出现,但是给出了正确做法的提示,即查房时待在房间,提供的饭食尽快吃完。
他怀疑门外的诡异也和某一条规则有关,一定有解决办法的提示,然而他却毫无头绪。
余信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到窗边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对面那栋楼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熄灭了。
他整个人趴在窗户上努力往外面看,的确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盏亮灯都没有,他之前猜测对面的楼栋也是病房。
19:59
【疗养院守则4.请按照护士的要求,维持正常良好的作息,早睡早起,按时吃药,不要乱吃东西,尤其是药物】
和晚上有关联的,早睡?
余信不再犹豫,一骨碌爬上床,关灯,闭眼一气呵成。
20:00,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余信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进来后是锁了门的,沉重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这个脚步声,不太像护士。
诡异在进门后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攻击,来人的脚步在他床尾停下,余信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眼皮紧闭,因为没有入睡而不停颤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睁眼。
中年女人进门后直奔余信的床铺,对旁边的江绾视而不见,她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和黏液,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再次变得脏乱,女人皮肤上的毛孔里涌出一丛丛黑色的毛发,一身好皮子撑的全是窟窿眼,密集又恶心。
“好丑啊啊啊,我的眼睛。”美人头在江绾的意识里尖叫。
“...”江绾沉思最近是不是把美人头养的太娇气了。
余信听不到美人头的吐槽,但是房间里浓重的腥臭味让他确定进来的东西还没有走,黑暗和寂静无限放大人的恐惧,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不时碰到自己的手臂和脸。
蛇?余信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这一轻微的动作被死盯着他的诡异看了个正着,她的表情越加兴奋。
更多的头发从她的皮肤上冒了出来,几乎完全覆盖了床上躺着的人,余信只剩一张脸还露在外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掉进了蛇窟,鸡皮疙瘩一层层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余信眼皮颤抖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睁开眼睛一样。
中年女人的脸悬在他面前正上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余信的眼皮。
五分钟过去了,余信抖如筛糠,但始终倔强地不肯睁眼。原本覆盖在他身上的东西陡然消失,浑身一松,女人似乎放弃了。余信听见了离开的沉重脚步声,咔嗒一声,房门被关上。
终于走了,余信心里长舒一口气,本能想要睁开眼睛,眼皮颤抖了好几下,正要完全睁开的同时,心里涌出强烈的不安感。在怪谈世界待过的任务者从来不会无视自己的预感。
十分钟之后,重重的关门声再次响起。
“走了。”江绾懒散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余信这才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还残留着刚才那个诡异带来的腥臭味,隐约可以看见旁边床上的江绾,完全放松下来的余信卷起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早知道应该盖上被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护士的药起了作用,浓重的困意袭来,余信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江绾道谢就沉沉睡去。
清晨。
“请8楼5号房的余信进来前来诊疗室。”广播声在房间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