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次日,东方宇在别人午憩的时候,一人到湖边读书。
他自小跟着家里武师习武,午间基本没有休憩过。
“这位小友,我听你读书已有一炷香时间,怎么别人都在休憩,而你却在此苦读?”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大石后传出。
东方宇被吓了一跳,连忙问:
“敢问何人在此?学生东方宇。可否出面说话?”
片刻后,东方宇看到大石后走出一人,年纪五旬左右,儒雅有风度。
左手拎着一个鱼竿,右手提着一个木桶。
东方宇看此人应该书院的夫子,忙上前行了一礼,说:
“学生东方宇,字长风,见过先生。”
“不用多礼,我今日也是无趣,特来垂钓片刻。可惜鱼儿都被你的读书声给震跑了。”
此人说完哈哈大笑。
“惊扰了先生的雅兴,是学生的不是。”
“无妨,老夫姓李,长风小友,可否坐下陪老夫闲聊片刻?”
“学生从命,李老您请坐。”
东方宇说完,指着自己原来坐的地方,邀请李老坐下。
“小友,你日日辛苦读书,可为何?”
李老坐下后,问了东方宇一个问题。
“当为大月之崛起而读书。”
东方宇想了想,回了一句经典的话。
李老闻言一怔,他之前听过不少人说读书目的。
为名,为利,为亲人朋友,甚至为朝廷效力,都有听过。但是这句话,却第一次听到,大为震动。
“那你可否想过以后为官?”
“学生想过,也希望入仕。要为国为民计,没有权利很多想法都无法实现。”
东方宇比较诚实的回答。
“那小友认为,什么样的官,才能被称为好官?”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学生谓之好官。”
听到东方宇这么说,李老这次彻底被震撼住了。
“小友一席话,让老夫觉得虚度光阴数载,果然是后生可畏。”
“李老您抬举学生了,学生愧不敢当。只是心有所想而已。”
东方宇不卑不亢的答道。
他心里感觉到这老头应该不简单。
“老夫不打扰小友读书了,先回去了。哎,人老了,真的不如后生了。”
李老说完起身,嘴里还一直嘀咕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东方宇只当这是一个插曲,没有在意。
又过了几天,在一次下学后,王夫子叫住了东方宇,说李山长找他,让他去一趟。
说话语气中带着不经意的赞叹。
东方宇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也没有多问,回答了一句“是,多谢夫子告知”,随后就朝李山长家走去。
边走边思考李山长找他做什么?说是坏事,近期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难道是为了中秋休沐那回,在学舍中饮酒?
要说好事,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只是诗会得了童生组头名而已。
做的诗也不是千古绝唱,只是比其它人好那么一丢丢。
算了不想了,爱咋地咋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出脖子挺着就是了。
嘴里一路嘟嘟囔囔的走到李山长家,问了下院子中小厮,按照指引走到书房前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屋里响起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进屋后看到书桌前坐着的李山长,竟然是湖边遇到的老者,怪不得声音那么熟。
东方宇不急不躁的上前,行了一个学子礼,说:
“学生东方宇拜见山长,不知山长叫学生前来所为何事?”
李山长对着东方宇打量了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
“小友来了,你先坐会”。
然后不再言语,继续在书上做着注解。
东方宇也不敢说话,就像坐军姿一般挺立着上身。
一炷香时间过去,发现李山长还是不说话,他坐着实在无聊的很。
但是他上身仍旧保持不动,两只脚却抠了抠地面,心里想着:
“这老头是在整我呢,还是在考察我?”
心里虽浮想联翩,但是也没有做过分的举动,还是老老实实的坐那等着,一副我是个乖宝宝的样子。
李山长也感觉到了刚才东方宇脚上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仍旧做着书的注解。
嘴角却轻微的扯了扯。
反正他低着头,东方宇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小表情。
就这样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李山长才终于放下了笔,吹了吹书上的墨迹,轻轻的放在了一边,抬头看向了东方宇说:
“小友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耐烦了,心里在骂我老夫,让你过来也不搭理你?”
听到这句话,东方宇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不是坏事,老头子确实是个好说话的人。
感觉到自己猜到了李山长的性情,东方宇不自觉的说话也有点轻松起来:
“学生不敢,只是在猜想山长叫学生来的原由。”
“噢?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叫你来?”李山长反问道。
“学生愚钝,想必山长您让学生过来聆听您的教诲”,
东方宇也不想继续打机锋了,诚恳的说。
“哈哈,你小子,算了,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你也不用害怕,你没做错什么,叫你过来就是跟你聊聊”。
李山长爽朗一笑,对着东方宇说。
叫东方宇来是上次交谈过后,他实在是大为震撼,于是回来后了解了下他在书院里的情况。
知道此子学识不错,也作的一手好诗。性格也不是迂腐,于是起了爱才之心。
今日故意考验了下他的耐性,发现此子虽童心未泯,但整体表现不急不躁,大为满意。
他也看过东方宇作的那三首诗,感觉此子,心态积极阳光,在自己面前也不自傲不谦卑,起了收徒之心。
还有重要一点不能否认,李山长是个颜控,之前收的几个弟子都相貌堂堂。
“你愿意不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关门弟子?”
李山长直接对着东方宇说出来今天的最终目的。
“能拜您老为师,是学生的三生之幸”,
听到李山长的话语后,东方宇稍一愣神,马上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不过学生还需要回家跟家父商议一下,家父对长风来说可谓亦父亦师。
待征得的家父意见后,再正式行拜师之礼,不知道可否?”
东方宇仍旧不卑不亢的说到。
“应是如此,长风所言甚为妥贴!
不过老夫是真的很开心,近十年没有收徒了,希望你我能成就这份师徒之缘。
老夫李子澜,曾任先帝帝师,也曾为太子启蒙。
在当今圣上十岁之际,辞去帝师一职,来此创办了青麓书院,已有六七年之久。”
听到李山长的自我介绍,东方宇吃了一惊。
知道这老头或许不简单,没想到是如此不简单。
不过他脸上依然保持镇静,不急不缓的说:
“能得山长教诲,学生会终身不忘,也会立志将您的衣钵继续传承下去,为国为民,求得太平安康!”
东方宇郑重的回应李山长的话。
“好,好,长风所言甚得我心”。
李山长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继续寒暄了几句话后,东方宇就离开了李山长的书房,准备等下次休沐的时候回家与东方浩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