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指了指死者边上不远的位置,张然望去,这是那种欧式茶几,铁制刷漆的,用铁弄出造型,茶几面的四是用角铁弯成,再刷上金漆。
向着死者那面的一个角上,仔细望去好像有一点点鲜血,看着是像太阳穴正好撞在那铁角上,然后造成死亡。
张然砸了砸嘴皮,这算啥?
法医又道:“至于是车撞死还是撞几角死的,这个要再仔细解剖后才能知道了。”
其实都不用去等解剖了,张然蹲下去在死者身上看了看,身上没一点痕迹,没看到明显的撞击的样子,看来真如法医说的那样,车飞来时,死者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人摔倒,太阳穴正好撞在铁茶几的角上,然后死亡。
张然点点头:“那行,看看再没什么,把死者带回去解剖吧!”
转过来有几个巡捕在边上聊天,这些是按西式警局的规程来取证的,只是这基本没啥可以取的,张然走过去,有巡捕拿出烟来递给张然,张然想点上才想起这是现场,抽烟难说会有什么破坏,只能是把烟拿在手上问道:“车主呢?”
一个小年轻笑道:“车主受伤蛮重,被我们弄去边上的西医诊所抢救了,当时他被卡在车里,我们到了撬开了才出来的,您进来的前两分钟才被刘探长的人送去了。”
张然挠挠自己的头发:“那还有没什么异常的?”
另一个巡捕接话道:“没看到啥异常的。张头,其实现场很明显,连我都看得出来,这车飞上来后,把人吓得后退撞上了几角,恰好就撞到头上,然后……”
张然有些头痛:“等法医尸检了再看吧,被车撞死,被车撞了再撞到茶几身死,自己吓退撞到茶几而死,这对于量刑和判罚还有赔偿非常重要……哎,我就奇怪了,你们有没去查看清楚?这车怎么飞上来的?”
几个巡捕笑了起来,但一想这儿还有一个死者,这样笑有些不地道,笑声就敛了。
前面那巡捕说道:“这事确实奇怪了,我估计再让人来开车,一百次都不一定能开得飞上来,而这车恰恰就飞上这房子的二层。更郁闷的是,车上来的时候,死者正好在这儿观赏苏州河的景色,然后又正好有一个茶几在他退的位子上,这几点巧合,然后人就没了。”
张然摇摇头:“如此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好好查找一下,看有没其他的证据。三儿,你去诊所那守着车主不要让跑了,其他的再查查他的底,看他跟死者有何关联,这案子刚才钟斯巡官可是交待过了,不能轻视。”
几个巡捕听他说得严重了,都收起了嘻笑的脸色,立正应了。
张然把烟放鼻子下闻了闻,眼睛四处望着,想看看哪儿有异常的地方,看了半天,至少在这二楼是没法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并没气馁,好多的凶杀现场,都不一定能看看就能看出线索,有时候线索就藏在不经意也不显眼的地方。
他楼上楼下踱着步,一边四处望着,看房子装饰,看房间布置,还有生活用品等,就连楼上死者的卧室他也看了下,衣柜那些都打开看了看。
别的倒是没看出太多异样,张然这倒是可以看出,传闻中说的袁履高是个比他哥还有钱的富豪,这点倒真的是没说错。
这一遍走马观花,张然没看出有啥问题,这就是一个富豪家,建了一栋小洋楼在苏州河边,也不知道咋想的,外观朴素,内里豪华,望着不显眼,了解后却是让人惊叹。
见再没能看出什么名堂,张然又走回二楼,看着这诡异的现场,他不由又摇摇头,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走到那辆福物车边上,看了看车,车很新,看轮胎那些,车应该是刚从美国运过来的,也难说因为是新车,车车开着车很是拉风,所以车速就快了些,只是,再快也不能飞到二楼吧?
他伸头进车里看了下,撞得车头稍有些变形,但方向杆非常完整没变形,其他地方都比较完好,这个样子,车主也不至于会受重伤,难道是车主装的?
想到这张然又摇摇头,这不可能,毕竟一到诊所,要开具处方,还应巡捕房要求开具验伤报告,想装重伤根本不可能,那这人受重伤又不知是为何了。
只能等后面的报告出来才知原委了。
车上下来,张然再看了看死者的位置,想了想,再稍比划了下,人往后也退了几步,再走回来,他是在想当时车飞来时,死者所站的位置是哪儿。
比划了多次,他找到一个位置站住,然后看了看,离车头有个三十来公分的距离,这距离那当然不会是车主撞到了死者,很可能就如法医所说,车飞来后把人吓得踉跄后退,然后正好撞到了茶几角。
泥马,这还真可能是各种巧合引起的。
张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这窗子对着了马路,不远处就是苏州河,这窗子玻璃用的是铁制,硬度比木制要高上不少,所以这车飞上来撞到窗子时,窗子吸收了大部份的动能,不然这车估计还要飞向后面,撞到房间,不可能像现在还有两条后轮在外面。
眼睛看着外面那条马路,正好看到郭璞走到路的正中,仔细地看着路面,看了一会,他抬走头来,又望向张然站着的这幢楼,看到张然在看他,他咧嘴一笑,还抬手和张然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观察着。
张然有些奇怪郭璞开才的动作,一时也没离开,就看着郭璞在那马路上走来走去的查看,再一会,他用脚量了下大致的距离站定,眼睛闭上,就定定地站在了路中,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站在了路中间。
幸好这时车不多,也就些人力车会从边上过去,不然他这样早死了几百次了。
张然远远地望着,看到郭璞方才站定,张然就见一阵风吹过,把路上的一些灰尘都吹了起来,灰尘扫过郭璞的身体,似是顺着身体就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