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俞初捏了捏自己胳膊上肌肉,她柔道练了三年多,一打一群都没问题。
白嫣然忽然抬起头,认真盯住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我们是朋友吗?”
她刚哭过,声音小且沙哑,俞初没有听太清,“什么?”
白嫣然温温柔柔地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候她的助理上来,把表演服装堆在了椅子上。
白嫣然名声糊,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怨声载道,对她怨气极大。
又想到刚刚遭到导演调戏,她更委屈了,眼泪一挤,啪嗒啪嗒往下落。
俞初耐着性子哄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今天这场戏顺利拍完,我请你吃饭喝个酩酊大醉,好不好。”
她是真心哄她。
不是她原谅她五年前的所作所为,而是以目前来看,白嫣然确实可怜。
不得席家喜爱,任何人都想来踩她一头。
俞初楚家千金身份虽假,但日子过得比她好太多。
白嫣然心里闷闷的,用力掐着手指,点头。
很快,妆容弄好,很贴合她角色身份。
有人赞叹,“楚小姐别看是千金大小姐,可真是一点公主病都没有。”
“是啊,化妆技术还不得了,妆容并不浓却能把嫣然哭过的痕迹遮住,厉害厉害。”
剧组大部分人还是和善的。
白嫣然委屈表情却没有变过,似乎在听到这些人讲话,她脸上的阴郁更浓烈了些。
“我算不上厉害,刚开始学很吃力。”俞初笑着,把化妆品收好,全放在自己挂在身上的包里。
以防上次的事情在发生。
微信消息忽然在她手机页面上弹出。
是楚鑫医院那边的保镖,[大小姐,刚才我看到您过来了,怎么没进来?]
俞初把屏幕亮度调暗,回复,[有工作,附近还有记者,就没进去,替我跟小鑫说一句我想他了。]
[是。]
俞初收好手机,抬起头跟白嫣然幽怨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吓的心脏怦怦跳。
白嫣然说起话来脸上阴云转瞬即逝,“楚予,我先去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觉得那个导演肯定对你有所图。”
俞初双肩一塌,“去吧,你放心。”
泽欣在旁边啧啧嘴,“你们关系还真好,但是吧,我觉得我们两个才是同一世界的人。”
“她克死我大伯这件事你没听说吗,所以我劝你离她远点,她很晦气。”
俞初并不想关心任何人的事。
至于刚才关心也是因为这段日子的互助。
“在你的世界里她是那样,在我的世界里她并不是。”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泽欣的挑拨离间跟白嫣然的手段比起来差远了。
俞初,“我还要忙,回见。”
她不愿再进席家,自然不愿跟泽欣接触,头也不回的离开,气的泽欣把地上的土都跺了起来。
“导演?您好,我是楚予。”
俞初见导演车门开着,一步站在了台阶上,突然听到里面古怪的声音,下意识以为要撞见什么剧组密事,她尴尬后退,不料踩到塑料瓶发出声响。
她已经来不及回避离开,导演出了声,“哎呦,楚小姐,真是抱歉,刚才在抽烟,走我们外面去谈。”
导演提着裤子下了车,顺手关上车门。
很奇怪导演身上没有烟味,抽的电子烟吗?
俞初并没有细想下去,“导演,我要向你道歉。”
“楚小姐这什么话!”导演对她很客气,“嫣然那孩子我了解,开不起玩笑,容易当真,要说道歉应该我道歉。”
“使不得使不得。”俞初,“这样吧,导演,您有时间的话我想大家吃个饭,您看怎么样,放松一下。”
这位导演在影视圈地位在小也有人脉。
得罪或是忽视都不是最理智的选择。
导演闻言脸上笑开花,“好好好,楚小姐的盛情我朱某收下了。”
“之前我看楚小姐您给白小姐做过能以假乱真的面具。”
这件事当时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会知道不奇怪。
俞初若有所思,“导演想找我帮忙是吗?”
导演打了个响指,“你呀,真聪明,难怪楚先生那么宠你,你看我们定个时间,你给我做几个可以吗?”
俞初沉思片刻,“可以是可以,我要请示一下我的老板,毕竟合同摆在那里我不能违规,我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我常违规,常折腾,对我不好,对大家也不好,您说是吧。”
“行,我加你微信,到时候结果你直接告诉我。”
导演不强求她。
俞初动了个心眼,把注册在凯越的企业微信推了过去。
微信刚加上没多久,有人惊呼,“楚小姐!朱导你们快让开!!白嫣然的威亚断了!”
俞初下意识抬头,只见白嫣然在空中扑腾,她要躲已经迟了——
砰!
俞初头部遭到重创,耳朵嗡鸣,直挺挺的和白嫣然倒在充气垫上。
“快叫救护车!”
她刚感觉到骨头断裂般的疼,意识就没了,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直接陷入漆黑的梦里。
忽然,梦里燃起熊熊大火把她包围,她弱小、无助的喊救命,可是没人能帮她,怀里的妈妈捧住她的脸,“小初儿,你要永远记得这场大火……”
“不要,妈妈,别离开我,妈妈……”
俞初在病床上吊着生理盐水,被梦境吓得呢喃出声,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
“跃晟你去把你楚叔叔叫进来!”席爷爷激动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告诉他,楚予要醒了,她说梦话了!”
席跃晟蹙眉,视线停留在俞初身上好久,席爷爷气的拿拐杖戳他,他回过神,离开病房。
本还在病房外打电话的楚执行不见了踪影。
保镖走上前来说,“席总,楚总说剧组那边律师来了,他过去处理,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嗯。”
“你楚叔叔呢?”
席爷爷见他一个人进来急得眉头拧在一起。
“去见剧组律师。”席跃晟极为平静,“爷爷,您不用着急,既然楚予刚才有醒来的迹象说明快好了。”
席爷爷不满,“唉!这样,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他!”
席跃晟也没阻拦,顺便还把席爷爷没关上的门关上了。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只有他和俞初两个人的呼吸、心跳声。
他坐在她床边,见他额头冒汗,抽出湿巾为她擦拭。
做完这一切,他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眉头一蹙,不满似的把湿巾丢进垃圾桶。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为什么要伺候抗拒自己的人。
席跃晟也不明白,心里一阵烦躁,即便把领结拽开,堵在他喉咙里那股烦躁之火也没得到缓解。
“妈妈,谁来救救妈妈,姐姐妈妈没了……”
“爸爸也……”
俞初在病床上说梦话。
席跃晟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听。
“妈妈。”
她的唇在他耳边一张一合,香甜气息全部扑洒在他脖颈上。
他猛地起身,心跳极快,以至于没听到她后面的话。
席跃晟头一次心这么慌,他不再看俞初一眼,几步冲进洗手间,用水不停冲洗自己的脸,心跳终于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