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外城,苏府。
户部尚书苏保森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双眼用睿智的眼神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苏友兴。
声音平稳而不失威严。
“东厂这次又在神都抄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你现在的身份虽然不是东厂大都督,但行使的权利却没有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眼凝视着儿子。
苏友兴看着父亲的眼神,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愣。
听出父亲这话里明显有话。
今天他一回来就被父亲叫到书房。
两父子说了几句家常。
然后话题一转,就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父亲的话让他感觉很意外。
意外的原因是从来不过问自己职务内容的他。
突然跟他说起这番话。
这里面一定有他没有看到或注意到的事情发生了。
看到儿子皱起了眉头。
他并没有提醒,更没有催促什么。
扭头端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杯。
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上的茶叶。
低头小品茗了一口。
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茶水在自己口腔中的味道。
等把茶水吞入肚内。
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到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提醒他这个问题。
把手上的茶杯平静地放在身侧的茶几上。
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轻声说道:“东厂的大都督是谁,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听到父亲再次的提醒。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猛的好像惊雷炸响。
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
轻声以不确定的语气询问了一句。
“殿下跟我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而且......”
户部尚书苏保森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 ...”
一声叹息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友兴,你这些年跟着赵王东奔西走,按道理说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
“并且你也说了,凭他跟我们的那层关系,按道理不应该会对你产生什么猜疑才对。”
说到这里话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听到父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亲,从我跟了赵王起,这么多年来,他的性格我多多少少还是摸到了一些,所以我认为......”
“你认为?”
户部尚书苏保森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
“你以为的事情,并不代表是赵王的想法,道理更多的时候是别人说了算,这点你不会不清楚。”
“东厂当初成立的时候,你因为资历不够,让别人当了大都督,这点可以理解。”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东厂做得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大都督的位置还是那个人?”
“这个情况,你都不想想其中的原因吗?”
苏友兴听完父亲的训斥,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的画面。
让他越想思维越乱,不由得猛地甩了甩脑袋。
看他这个样子,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才语重心长地给他解惑。
“赵王殿下的所作所为你跟在他身边,应该是最清楚的。”
“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在有些事情上他的手段狠辣无比,而东厂就是他手上最锋利的刀。”
“你觉得,他会把手上最锋利的刀交给你掌控吗?”
不等他回答,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会。”
“那为什么他却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真的就不好好地想想吗?”
苏友兴已经明白父亲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但他却从心里不相信苏正会那样地对待他。
重重地摇了摇头。
“父亲,我相信他不会对我做出兔死狗烹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他。”
户部尚书苏保森双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户部尚书苏保森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这么多年的历练总算还不错,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确实算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刚才我是试探并提醒一下你。”
“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赵王虽然不是皇帝,但是他的权利跟皇帝也差不多,你自己跟在他身边,有些该避讳的还是要做到心里有数。”
虽然不是很清楚父亲为什么会试探提醒自己,但是他相信父亲这样做必然有理由。
点了点头回答道。
“父亲请您放心,这点我一直提醒自己,任何逾越的事情坚决不做,殿下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很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用手指了指下首的椅子。
“坐吧,我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情,刚才只是考验一下你,看看你这些年跟着殿下历练得怎么样。”
苏友兴坐下才面带苦笑地说道。
“您这突然而来的一考验,倒是把孩儿吓了一身冷汗,还以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户部尚书苏保森瞪了他一眼。
“伴君如伴虎,我这是给你提个醒,在殿下面前,随时都要有被考验的准备,这样你才能时刻保持警惕,不会因为殿下的信任而做错事情。”
“因为你现在的权力太大了,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家里的下人见你跟老鼠见猫一样吗?”
这话倒是真的让他一愣,想了想才后知后觉。
苦苦一笑解释了起来。
“我在东厂面对的不是血衣卫,就是敌人,只能冷着个脸,这个习惯已经成自然,这点孩儿以后注意。”
户部尚书苏保森手一抬。
用手指了指他。
“最好不要,你刚才也说了习惯成自然,你所担任的职务跟职责需要你这样,那么就一直保持就是最好的状态。”
感觉该教育的也教育了,就把话转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上来。
“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一下,这次东厂抓的这些人,是不是又是都送给妖族吞噬掉?”
苏友兴一听,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关心这些被抓的犯人。
但是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给他一一说了出来。
“不会,殿下跟妖族之间的一些交易虽然还在执行,但是有些事情却不会再做,比如把罪犯送给妖族吞噬这种事情。”
户部尚书苏保森并没有问为什么会有变化。
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我是被人求到门上,没有办法才想让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其中某些人给从轻发落。”
听到是这个事情,想了想才回答。
“殿下对这些犯人具体如何处理,没有得到他的吩咐之前,这个事情还真不好现在给您答复。”
把情况说清楚,轻声问道。
“那个求到您的人是谁,还有他要帮谁求情?”
户部尚书苏保森知道这个确实要告诉一下儿子知道才行。
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这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