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和十弦边往望江楼走去,远远望见望江楼一片灯火辉煌,好不热闹,司徒信转头拉着十弦笑道:
“我与贤弟可是有将近三个多月未见了,贤弟此次可要留下来好好的和为兄畅饮一番,才不枉为兄对你的思念之情啊!为兄真想永远陪在贤弟身边一辈子啊!”
十弦一听,连忙甩开被拉着的袖子,佯装怒道:
“司徒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再啰嗦下去,小弟我可就回家去睡觉了啊!”
“好贤弟,是为兄的不是,为兄这就道歉,只求贤弟别再计较为兄的不是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十弦说完就欲转身。
“驾,驾,小心!”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险险的擦着十弦的身体,十弦,也就是月升,虽然她的医术很好,但是她的武功却是不怎么样,于是这么一来,身体就被惯性一带,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旋转,就往后倒去,近旁的司徒信见此立马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入怀中。
十弦真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司徒信的怀中,此时的十弦只是呆呆的望着枣红马上英俊的面孔。
“噔!”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强烈跳动了一下,那是一种陌生到让她惊慌的感觉,她立马回过神来,细细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连司徒信望着她的惊讶的眼神都未注意到。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面貌俊美而不失霸气,一双剑眉英气十足,双眉不怒而威,眉眼细长,眸如明星,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人的内心,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直挺的鼻梁,红润丰厚的唇瓣,彷佛刀劈斧凿精雕细琢的脸颊,不像司徒信一样充满着文雅的气质,那是一种无处不漏的天生的霸气,仿佛可以看穿时间一切,那是傲视天下的雄心壮志。
这真是一个很理想的男人,霸气甚至令自己震撼,但是这种男人不适合自己。
十弦轻轻抚着胸膛,平复自己的心跳,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想要的生活与他太远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应当与这样的男人保持距离,但是她清楚,自己不喜欢这种强烈的内心不被自己控制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切情绪都掌握在他人的手里。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自己的一切,包括感情,都应当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十弦终于回过神来,立马拉着司徒信就往前走去。司徒信也没有言语,只是神情似乎十分凝重。
马上的男人冷眼看着径自离去的两人,眼中一片深思,随即驾马而去。大道上扬起一片尘土,灰蒙蒙中那道影子越来越远。
司徒信一直心不在焉的被十弦拉着走,十弦此时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想着要逃离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危险,于是同样心不在焉的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望江楼门口。十弦这才放下心来,决定将刚才的一切忘记。
十弦松开司徒信的衣袖,率先走上二楼的厢房,走了几步见后面没有脚步声,回头一望,只见司徒信还蹙着眉深思着,于是甩着手走到司徒信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佯装怒道:
“哎,司徒兄,不想请客就直说嘛!我可走了啊!你继续神游吧!”
“额,哎,别,是为兄不好,刚刚想一些事情太入神了!为兄这就引贤弟上二楼。”
两人上了二楼,司徒信叫了一桌酒菜,十弦是早就饿坏了,酒菜一上来就还不客气的开动起来,而司徒信只是心不在焉的举起一杯酒轻轻泯着,时不时望望窗外,时不时又看看眼前大块朵颐的人,忽而点点头,忽而又自顾自的摇摇头,然后继续泯着酒深思。
在这样三四次以后,十弦真的是有点火了,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往碗上一放,怒视着司徒信:“你到底吃不吃饭!”
“额,吃吃吃”司徒信一边应着,一边象征性的拿起碗边的筷子随手夹了一束辣椒就往嘴里塞去,然后就是“噗——”的把辣椒喷了出来。
十弦见此,心里忽然感觉好多了,笑着说:
“司徒兄,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司徒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愣愣的看了十弦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摸摸鼻子,歉意的一笑后说:
“只是有点奇怪独孤漠怎么会到这偏远的江城来!”
“独孤漠?”
“就是刚刚骑马差点撞到你的人。”
“哦,那个家伙啊!”
十弦眼神乱飘,显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他是明王唯一的儿子,而且是我们承天国声望最高的世子。”司徒信说着,眼神里透着一股肃穆。
“不就是一个世子嘛,又不是太子!”十弦不以为然的小声嘟囔着,顺手拿起果盘里已经洗好的葡萄放入嘴中。
“皇帝没有儿子,而他声明未来的国主将在诸位世子中选择!”
十弦拿着葡萄送到嘴边的手一顿,继而接着把葡萄慢慢放入嘴中,含着葡萄慢悠悠的道:“天高皇帝远,你都说我们这偏僻了,与我们有何关系。”
“哈哈哈······还是贤弟说的好,与我们无关,是啊,谁做皇帝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要自己吃好的和好的,闲来无聊时逛逛酒楼听听小曲,安闲的做我的偏远小城主,你做你那游侠就好了,来,为兄敬你一杯!”
司徒信眼中的深思为着这几句话一瞬间消失,站起身来,执起酒杯就向十弦敬酒,十弦也不客气,酒一满上就与司徒信对碰,一饮而尽。
司徒信望着抬首喝酒的十弦,细细凝视着他雪白的脖颈,心中的疑虑越加变深。
十弦饮完后见他还是执着满满的酒杯,凤眼一眯,凑近司徒信问道:
“司徒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迎面扑来一股酒气,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莫名清香,司徒信立马闹了个大红脸,急忙饮下手中的酒,咳嗽着说:
“是为兄刚刚多喝了,让贤弟看笑话了!呵呵呵······”
十弦也就不再去追究,两人一直对酌到深夜才各自回去。
十弦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了,她一从窗翻进自己的房间就将一身男装换下,这才睡下。
黑夜中,客栈围墙边的树上静静站立着一个黑影,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床上,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原本如蛇般细长的瞳孔慢慢变圆,直到变成那如墨玉般的圆眸,警惕的细细眯着,转头,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树。
月升藏在袖子里的手往外一挥,一个黑黄相间的黑影就从窗户的缝隙里往外飞去,追着那道消失的黑影也消失在夜空。
看来,似乎她被人盯上了呢!真是有意思,无聊的日子也该来点新鲜的游戏了。月升嘴角轻轻的往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慢慢枕在脑后,轻轻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