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们，往，这边，来了。”
不等关明夜他们去拿，关明夜发现“外卖”好像是直接送货上门的。
关明夜生前就住在中心花园旁边的小区，在阳台上能清晰地看到中心花园的景色，这会儿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于是，一人一污染物一齐趴在阳台上，闲适地望着中心花园方向，等待着“外卖”上门。
“小月亮还记得异变前的事吗？”
不知想到什么，殷明渊忽然开口问道。
“记得。”关明夜没意识到不对劲。
“听过了渊的故事，小月亮也讲讲自己的故事好不好？”
华美的声线放柔了，有种别样的蛊惑感。
关明夜想了想，磕磕绊绊地开始讲故事。
他实在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人，声音磕磕巴巴，情节寡淡无味，本来算得上丰富的生活三言两语就到了底。
好在听故事的人不在意这些，殷明渊深蓝色的眸子里好像藏着细碎的星子，明亮温柔，像是月光下静谧的海面，哪怕明知危险，依旧让人止不住心动。
故事讲完了，殷明渊凑过去和关明夜交换了个甜腻腻的吻，比起安抚，更像是庆贺。
“都过去了呀！以后，渊来陪着小月亮，直到世界尽头。”
“嗯。”
直到世界尽头。
我相信你，所以不要骗我。
故事讲完了，“外卖”也到了。
“等我哦～”
殷明渊又偷了个香，才轻轻巧巧地跃下去拿“外卖”。
————
“晚上好，各位。”
污染区常年阴云密布，晚上却又和白天没什么两样，不过按照计算，现在外面确实是晚上，这句问候似乎没什么毛病。
可是这里是污染区，问候的声线华丽动人，让人听一遍就能记在心底。
一行人与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对峙着，注意力全在对面身上，却没发现周围雾气渐起，慢慢地，将他们圈在里面。
战斗毫无悬念，哪怕见到殷明渊的瞬间，会长直接开始献祭，不待所谓神明的力量降临，一行人早已趴了个干净，连异能晶核都落到了殷明渊手上。
“你是故意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你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殷世杰忽然意识到什么，顾不得身上的伤，不管不顾地质问着。
“唔？不是你们先动的手吗？要说想干什么，不如你来猜猜看，我亲爱的，堂、兄。”
殷明渊细细擦拭着晶核，嘴上慢慢悠悠地回答着殷世杰的问题，没办法，谁让他是个热心答疑的人呢？
殷世杰一时气结。
忽然，雾气中再次传来脚步声。
地上众人又惊又惧又喜。
惊的是占据Z城的污染物到来；惧的是他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成为污染物的口粮；喜的是占据Z城的污染物战力强大，或许能连着殷明渊一起杀死。
殷明渊却是满心欢喜，捧着一堆亮晶晶的晶核轻快地迎上去。
“小月亮等急了吗？渊的速度确实有点慢了呢～”
“还好。”
关明夜细细看了一遍，见殷明渊毫发无损，这才伸手接过晶核。
雾气开始失控了，关明夜担心殷明渊出事，等不及便赶了过来。
地上众人：……
小丑竟是我自己？
会长目眦欲裂，“殷明渊，你竟然和污染物勾结！”
若是普通污染物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是……
该死的，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按照占卜，明明殷世杰才是神选之人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即便晶核被挖，即将面对死亡，会长都没有这般失态。
看着会长癫狂的模样，殷明渊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危险。
果然吗？
还真是小瞧他们了呢～
忽然，一道光柱拔地而起，阴云和雾气都被搅散，污染区难得见到了月亮。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们还是成功了！哈哈哈哈！”
地上众人的身躯开始融化，一片哀嚎声中，会长却觉不到痛似的，癫狂地大笑着。
一切的能量似乎都朝着光柱聚集而来，雾气已几乎散尽，伴着污染物的哀嚎声，五光十色的能量几乎化作实体，一道道汇入光柱中。
更远处，基地里，已取出异能晶核的南逸和北安相互倚靠着，面露惊骇地看着晶核化作流光朝着污染区中心的光柱而去。
大多数异能者早已被迫取出异能晶核，那时恨得要死，这会儿反倒满心庆幸。
少数负隅顽抗的异能者惨叫着化作血雾，被牵引着向污染区中心的光柱而去。
离光柱最近的地方，关明夜反倒没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倒是觉得光柱挺亲切的，让他有种进入其中的欲望。
晃了晃脑袋，关明夜拉着殷明渊准备离开，他没什么感觉，伤到渊可就不好了。
殷明渊却反手拉着他，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暗红色的眼睛问道：“小月亮会一直一直记得渊吗？”
“会！”
不明白殷明渊这时候纠结什么，关明夜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听到关明夜的答案，殷明渊的眼睛忽的亮起来，灿若明星。
这就够了。
真的，这就够了。
毕竟，是神明的承诺啊！
殷明渊手腕用力，推着关明夜进了光柱，接触到光柱的一瞬间，殷明渊从手指开始，整个人化作能量融入光柱。
“渊！”
关明夜对殷明渊不设防，眼看着殷明渊消失在眼前，曾经那股子无力感再次涌上来，几乎压过了躯体被撕裂重塑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光柱消失了，异能者消失了，阴云迷雾消失了，污染物消失了，污染区也消失了。
关明夜茫然抬头，看着温柔皎洁的月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十年前降临的所谓污染物实际上是陨落神明的核心，无论是污染物的异变，还是异能者的出现，实际上都是被核心污染的结果。
现在核心再次拥有了主人，自然是要收回所有逸散的能量了。
神明强大至极，寿数无限，漫步在空荡荡的城市里，关明夜却有了离去的想法。
忽然，关明夜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