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觉得看白靖远一眼,都会恶心,将白靖远丢在一旁的地上。
她蹲下身,将捆着白晶晶手脚两指粗的铁链,徒手扯断,随后顺手从床上拽过白床单,打算将白晶晶包裹起来。
也是在这时,凌元子才恍然发现,白晶晶为何不说话,因为白晶晶戴着狗嘴套,双唇之间还贴着黑色的胶带。
望着白晶晶那双满是血丝,红肿不堪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泪水顺着眼角,如泄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落,没入了发间。
凌元子不知白晶晶是惊惧过度,还是哭得无法控制,导致周身战栗难停。
也许这两者都有。
凌元子把狗嘴套从白晶晶的脸上摘下来,便见白晶晶用力地摇着头,口齿不清地道:“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白晶晶用双手狠力地扯动着自己的头发,一直喃喃着这四个字。
见状,凌元子的秀眉微微蹙起,忽见白晶晶手臂血管处,有一个针孔,针孔旁边泛着淡淡的青色。
凌元子无需给白晶晶把脉,见白晶晶这状态,和手臂上的针孔,也猜到了八九分。
她抬指时,指尖盈起淡淡的白光,点在了白晶晶的印堂穴,白晶晶顿觉眼皮一沉,陷入了沉睡中。
凌元子用白色的床单将白晶晶包裹好后,轻唤了一声“墨林”。
瞬间便见到墨林穿墙而入,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白靖远,又看向了扛着白晶晶的凌元子,道:“你打算怎么处理白靖远?”
凌元子坚定地道:“白靖远既已没了心,做了无心之事,一剑刺死他,岂不便宜了他,让他体会生不如死,方能明白什么叫痛苦。”
墨林点了点头,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套,走上前,拎着被红绳捆绑的白靖远道:“我们走!”
声落,鬼门高高耸起,凌元子笑道:“怎么还戴手套了?”
墨林很是嫌弃地道:“他脏!”
夫妻二人出鬼门的地方,正是云泗涧。
见凌元子扛着白晶晶,墨林拎着白靖远突然出现,瑟缩在石桌下的白俊泽,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姐,救我!”
凌元子皱起眉,刚想问,不是救你了吗?你喊什么啊?
“嘻嘻……”白无常诡异的笑声,顿时钻入凌元子的耳内。
凌元子顺着笑声,转首而视,便见到白无常悠哉悠哉地坐在白玉打造的围栏上,晃悠着腿,撩着三白眼,冲她道:“凌元子天师,你总算回来了!”
凌元子问道:“你吓唬他了?”
鬼精鬼精的白无常,自然明白,凌元子口中的他,是说白俊泽。
白无常从围栏上跳下来,一脸无辜地道:“我没吓唬他,也没给他开阴阳眼。”
凌元子不信地道:“那他怎么会吓得钻在桌下?”
白无常一耸肩道:“突然有人闯入云泗涧,守门的灵兽一直鸣叫个不停,北太帝君便命我来瞧瞧。
结果我一来,发现是白俊泽,猜想是凌元子天师将他先安顿在此的。
白俊泽一直站在围栏旁边看湖里的七色锦鲤,我怕他一时想不开,毕竟白家出了那么多事,所以呢!我就坐在围栏旁,原意是想护着他。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云泗涧的这个湖,居然能瞧见鬼影,白俊泽见旁边没人,湖水里却倒映着我的鬼影,他就吓的钻石桌下去了。”
声落,便听见一声闷响,凌元子一瞧,墨林将白靖远扔在了地上,负手冲着白无常道:“你既已知是怎么回事,还在这里赖着不走吗?”
白无常闻言,脸上的笑容倏地一僵,顿时跟个小可怜般,朝凌元子扁了扁嘴,行了告退礼,便不见了踪影。
凌元子很是不解地道:“你凶白无常做什么?”
墨林冷哼道:“云泗涧是我为你而建,我从未在云泗涧门口设有守门的灵兽。”
听墨林这么说,凌元子顿时明白过来了,墨林没有在云泗涧门口设守门灵兽,那就只能是北太帝君在云泗涧门口设守门灵兽了。
白无常能进出云泗涧这么畅通,自是不用说,北太帝君很是信任白无常,给了白无常特权。
墨林沉怒斥责白无常,以白无常的性子,肯定会和北太帝君如实禀报。
北太帝君都不用深思,就能明白墨林为什么会发怒,之后肯定会将云泗涧守门的灵兽撤掉。
对于墨林时常会吃醋的表现,凌元子内心的解释是,墨林在心里认为,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块糖,含在嘴里怕化了,又怕捧在手心里让别人惦记。
虽然有点幼稚,但也充分说明墨林有多在乎她。
故而,凌元子将白晶晶放在石桌上,抱着墨林的臂弯,道:“我是不是以前和你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你不高兴的时候,特别吓人啊?”
墨林忙解释道:“我没有凶你!”
凌元子朝着墨林眨了眨眼,墨林瞬间破防,宠溺地笑着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道:“你是不是要去灵虞山?我在这里看着白俊泽和白晶晶,你放心去,早些回!”
闻言,凌元子有那么一瞬的疑惑,为什么她想什么墨林都知道,也许这就是夫妻吧。
相处久了,就算不说,对方都可以懂。
常道:相爱容易,相守难,相守一生,却未必能遇到一个可以读懂你的人,能够读懂你的人,若把一生的偏爱都交给你,可谓是万里难挑出一个来。
凌元子没有接墨林的话,而是微微踮起脚尖,在墨林的脸颊亲吻了一下,以作回应。
墨林揽着凌元子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在凌元子耳边低喃道:“别让我等太久,去吧!”
不干涉是信任,等待是期盼,凌元子心下了然地点头道:“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虽然这八个字很简单,对墨林来说,像是一颗定心丸般,他勾唇露出一抹极好看的笑容,摘下戴在手上的手套,很是温柔的戴在凌元子手上。
他道:“别让腌臜无心人脏了你的手。”
凌元子一对灵动的双凤眸满是笑意,随后从芥子福禄中取出玄灵摄邪剑,拎着白靖远御剑而飞,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云泗涧。
刚出了云泗涧的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一枚符,念了咒语,符瞬间燃起了簇簇火苗。
凌元子肃声道:“我在灵虞山等你,速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