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圣尊沉了沉眉，眸中浸染着复杂之色。
他道：“说来也是怪事，唯有神尊和妖尊不会被你吸走灵力和妖力，便是为师和天尊与你相处久了，灵力也会被你的本能逐渐吸走一些。
这事儿，起初为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亲去了一趟灵虞山，在灵虞山你生长之处苦思冥想了数十日，才恍然发现。
你生长之处乃是灵虞山的中心位置，无论何时，都可被太阳和月亮所照射的地方。
许是你还未化形之前，吸收日月精华转化灵力成为了习惯，故而，离你较近的神祇，便会被你与生俱来的本能，吸走灵力。”
闻言，凌元子挠了挠额角，道：“所以，师尊才会将我移居去元辰宫的西后殿而居？也极少让我出元辰宫？
师尊是知晓我不会吸墨林的灵力，这才放任我与他相交？”
普渡圣尊微微颔首，道：“为师也只知晓这么多，至于这是不是真相，为师也只能悟出这些。
毕竟天地初开之时，你便生于灵虞山，那时还未出现远古时期，神族也没有出现。”
说着，普渡圣尊苦涩一笑道：“要说为师当日也是妄自尊大，若按照你未化形算的话，徒儿啊，你比为师还要年长许多呐。”
普渡圣尊给凌元子又斟了一盏茶，替墨林辩解道：“这事儿，是为师最先发现的，神尊并不知晓此事，后来神尊知晓此事的时候，我们与天尊谈论过，怕你会有心理负担，离开上天庭回灵虞山，便没有坦言相告。”
凌元子倒是没有计较他们隐瞒之事，而是问道：“师尊，那我现在有了人身肉骨，还会吸与我相近的神祇，亦或者是师兄们的灵力吗？”
普渡圣尊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他叹道：“徒儿啊，你没有发现，你在上山门所居之处，与你其他师兄所居之处是有距离的，为师也从未让你上早课，而是让你晚间到为师的归元殿修炼。
即便是让你在归元殿中修炼，为师也只是稍作指点于你，与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原先凌元子还误以为她在上山门是她师尊的唯一女弟子，所以她师尊才会给她安排独门独院的寝殿，她所居的寝殿，曾被上山门她的所有师兄所羡慕。
现下，凌元子这才明白，她在上山门的寝殿独门独院，与她师尊和她的师兄们所居之处是有些距离的，并非因为她是她师尊唯一的女弟子。
而是因为即便她转生为人，有了人身肉骨，仍然会吸她师尊和她师兄们的灵力。
只不过这件事，她师尊并未和她的师兄们说过。
普渡圣尊叹道：“为师原也是存有私心，想着你有了人身肉骨之后，肯定会有所不同，然而，为师也没料到，你除了拥有人身肉骨，有了七情六欲，其余的一点改变都没有。”
说罢，普渡圣尊从宽袖中取出了一面镜子，抛于空中，小小的圆镜开始逐渐变大。
镜子正正对着凌元子。
凌元子从镜中所见，并非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在灵虞山未化形的天地一灵样子。
普渡圣尊叹道：“徒儿啊！神尊和妖尊与日月共生，你与天地共生，即便日月无存，只要天地未毁，为师猜测，你都不会死。”
“可是，上一世我受了重伤，不是身形已淡，即将被打回原形吗？”凌元子瞠目地辩解道。
普渡圣尊执盏而饮后，才徐徐地说道：“你被打回原形，会自动回到灵虞山，也许再过万年，你还会化形，只不过神尊不愿再等你万年之久罢了。”
凌元子转首看向墨林，见墨林点了点头，她便知，普渡圣尊所言无虚。
静默了片刻，普渡圣尊先开口道：“徒儿啊，你上一世虽是神族的智神，亦是灵虞山的天地一灵，即便如此，有些事也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掌控得了的。
你不是一直好奇圣泉冷水池紧闭的三个洞门里有什么吗？”
凌元子点头道：“徒儿知晓其中一个是天然朱砂，那其余两个又是什么呢？”
普渡圣尊微微抬眉道：“此事就连神尊亦是不知，然，徒儿你是知晓的，世间原有四棵神树，你们现在所知的，只有三棵，还有一棵神树，就在上山门。
只不过那棵神树太过于显眼，才被我们移山所遮挡，那石洞后面怎会放什么朱砂？而是神树！
所以，圣泉冷水池的水，得了神树的灵力滋养，才会酿出那般好的冷琼酿。”
这下凌元子瞬间明白了，冷琼酿在上山门之所以珍贵，并非是因为冷琼酿难酿制，而是因为冷琼酿是用圣泉冷水池的水所酿。
凌元子喃喃道：“原来如此！”
“徒儿啊！上山门的事，你还是莫要再问了，便是为师也不能如实相告，为师还是劝你早些回去吧。”
声落，蒲团上的普渡圣尊突然消失不见了。
空留下凌元子和墨林两个人，凌元子皱眉道：“我师尊让我回哪儿啊？该不会是墨氏别墅区出什么事了吧？”
墨林安抚着笑道：“你师尊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么？他向来说话就说半句。
你无需记挂着墨氏别墅区的家人，我亲自给墨氏别墅区的五行九星镇宅加持过了，他们不会出事的。”
说罢，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和凌元子商量去琼华宫，与他母尊小坐片刻。
方才凌元子是听见天后和墨林说，让他们一起去琼华宫的言辞，她也深觉墨林难得回上天庭一趟，与自己的母尊多相处些时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情世故了。
凌元子略显为难地道：“墨林，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方才我师尊说我现在还是会吸灵力，我是怕……”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墨林将她一揽入怀道：“只是去小坐一会儿，短时间，你吸不走多少灵力，再说了，我母尊那么多灵力，岂是你小坐一会儿就能都吸走的？
我们既是夫妻，哪有分开的道理？老婆，陪我一同去吧！”
闻言，凌元子心下稍安，点头应下，和墨林去了琼华宫。
他们二人刚走至琼华宫正殿的门外时，便听天尊怒道：“都是你把他惯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在违逆他的父尊，你还要替他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