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怀疑墨林并非是人族这个念头,其实早就有。
第一次有这种怀疑是在罗敷山,东方鬼帝和北方鬼帝说要帮她去白家地下暗室捉凤黯。
后来的种种,让凌元子愈发觉得墨林是神族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尤其是有上古大妖半夜想杀墨林,而墨林爆发了神咒。
凌元子不认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值得神族会用威力那么强大的神咒来护着。
细思之下,凌元子从白无常的口中,以及他师兄和其他冥府神祇的口中所言,推测出来,墨林应该极有可能便是神族的那位神尊。
就是两千多年前,将妖族封印在地下的那位神尊。
这也就可以诠释,为什么她师尊会命她下山来保护墨林。
现在,看见成灏鸿眼神中流露出的震惊,凌元子更加确定她的推测没有错。
凌元子撩起眼帘,微微昂首,看了一眼晴空万里。
没有天雷。
墨林是神族这件事,是真的。
只不过,凌元子有三点想不通,她上一世是天地一灵,在上天庭又是个什么职位?
她既在上天庭,从司务星君的口中得知,她上一世与司务星君有过饮酒闲聊之时。
那她和妖尊又怎么会有牵扯呢?
其二则是,神族将妖族镇压在地下时,她又在做什么?
最后一点便是,为何她和墨林的名字这一世在三生石上最亮,上一世她和墨林是什么关系。
“呵呵……”成灏鸿忽然笑道:“我这不是在和凌元子天师商量嘛,成氏集团到底是做的正经买卖,而且又是百年家族的企业,若是就这般毁了,到底可惜了!
再说,凌元子天师也不希望,我像獓狠那般,在越南做违法生意,赚昧心钱。”
说着,成灏鸿故意轻叹了一声,“妖族存于世,到底也得学会生存不是?倘若断了吃喝,只怕一些小妖会徒生叛逆之心,做些损害人族的事。”
成灏鸿的笑声将凌元子的思绪打断,她听成灏鸿所言,瞬间明白,成灏鸿是故意告诉她,万九的原身是獓狠。
她虽在上山门二十载,但是她师尊也说过,在上山门里,她的悟性和天赋异禀是旁人不及的。
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一目十行对她来说,算是小儿科。
无论她看什么古籍,只需在一页上看一眼,那一页所写的文字,便似从眼中钻入了脑海中,从不会忘。
她在十九岁时,便将上山门存放道经术法、古籍的“四海灵法阁”内,珍藏共计七千多本书卷,她都已经看完了。
此事,在上山门震惊了她所有的师兄。
其中便有一卷书籍中,提及到獓狠。
獓狠乃是上古凶兽之一,凶恶程度与穷奇难分上下,其貌像牛,头长四角,毛发极长,坚硬如钢针,就似身上穿着蓑衣一般。
普通的仙术法剑,击在獓狠的毛发上,难以伤及分毫,獓狠的毛发比之铠甲还要坚硬三分。
从成灏鸿的口中听闻,獓狠在越南做违法的生意,加之白靖远又在越南,凌元子瞬间明白,白靖远应该是投靠了獓狠。
而红蛟手下的那两名妖女说,白靖远并未被妖附身。
那么,白靖远应该很早之前便认识獓狠,现在还能留在獓狠的身边,便是白靖远对獓狠还有用处。
否则,獓狠一个生性喜食人的上古凶兽,怎么放着白靖远不吃?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冲着成灏鸿笑道:“生意上的事,对于我一个刚下山的小天师来说,委实不懂,不过……”
凌元子的话音一转,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继而道:“既然成氏集团是百年的家族企业,怎会被墨林收购了三家企业,便会衰败?
成二少一个几万年的妖王,难不成还没办法在商业上和墨林公平竞争吗?反倒让我说情?
墨林可以收购成氏集团的企业,成二少也可以去收购其他赚钱的企业呀,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到了成二少的口中,说得这般复杂?
难不成成二少以为,仅凭我一句话,就能改变墨林的想法了吗?”
成灏鸿微微眯了眯眼,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墨三少在经商上冷厉的手腕,在商业圈出名,却不及凌元子天师的好算计。
成氏集团收购再多的企业,最终还不是进了墨三少的囊中?”
成灏鸿幽然而叹,看凌元子的眼神复杂不已,“只是不知道凌元子天师这般偏心于墨三少,让尊上听了去,会不会伤心。”
凌元子哼笑道:“我与妖尊的事,旁人怎会知晓?今日是成二少来找我协商,又不是妖尊?”
凌元子一挑眉,道:“我与妖尊相熟,却与成二少不熟,难不成妖族谁来找我帮忙,我都要帮?据闻妖族比人族还要多,我要都帮的话,墨氏集团败光了,只怕都不够吧?我又不是慈善家?何苦做那慈悲道人?还未必能讨到好处。”
说罢,凌元子朝着成灏鸿抱拳道:“本天师不才,精通相面风水,若是成二少觉得成氏集团财运不顺,本天师愿意以家属价给成氏集团做一个聚财风水局。”
成灏鸿闻言,愣了一瞬,失笑道:“凌元子天师不愧是有着七窍玲珑心,万智之才啊。”
凌元子微微一笑道:“成二少若无旁事,那本天师便告辞了。”
说罢,凌元子也懒得与成灏鸿多言,转身便走,只是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冲着成灏鸿道:“我与妖尊之事,今后我不想听到旁人非议和挑拨,否则,我定然要去寻妖尊理论个是非对错。
我而今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天师,却也在隐山门被师尊和众师兄宠大的。
我在隐山门从未受过丝毫委屈,嫁入墨家更是被呵护如宝,即便去了冥府,莫说十大阴帅,五方鬼帝,便是北太帝君也要给我三分薄面。
怎的在妖族,我屡屡受气?就算你是妖王,我也不依,我自生下来就长着一身的傲骨,便是折碎了,也断然不会受丝毫的委屈。
今日看在妖尊的面子上,我忍了,倘若再有下次!”
说着,凌元子猛地昂起首,抬手指着虚空道:“妖尊若想与我断了先前的情谊,尽管派你们妖族的,来试探我的底线。”
凌元子说到此处,眼内起了丝丝雾气,继续道:“妖尊是觉得我妈妈在你手里,便能驱使我服从妖族做任何事?哪怕我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出一个字?还是心中图谋什么好算计,打算让昔年的情谊尽毁?”
凌元子故意越说越激动,越说怒气越盛。
一道青丝薄雾自远处飘至上空,如丝如雾而落。
凌元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妖尊瞬间便显现在成灏鸿的身前。
望着妖尊的背影,凌元子故意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