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右手执剑,负手走至木门前,抬脚准备踢门时,门便打开了。
黑红色的雾气携着异香扑面而来。
凌元子刚提步走进去,身后便传来木门关阖之声。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纸扎店,却不想,木门内的景象着实让她惊了一瞬。
满脸褶皱,佝偻着背脊的老妇人,哑着嗓子笑道:“贵客,里面请。”
这里奇大,奢华却不失雅致,雅致中融合了几分金碧辉煌的俗气,俗气中又添了些许的迷幻。
左右两侧各置七八个奢华的圆桌,桌上围坐着四五成群,亦或者是七八成群的人,饮茶闲叙、把酒言欢,数不胜数的美味佳肴摆在桌上。
而前方的高台上,三名长相妖艳的妙龄少女,在跳舞,凭阑笛声悠,娇色花香浓,轻纱广袖半遮面,烟波水上台中舞,勾得台下一群男人们一个个双目泛光,yin词乱语,嘈嘈于耳。
“这小腰软得呦……往这边跳啊,来来来……跳我怀里啊!。”
“看把你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哈哈哈……”
“这穿得若隐若现的,简直是太馋人了。”
一袭白纱从最前方的少女手中一掷,扫在了台下几名男人的脸上,最后一名男人捏着那白纱,轻嗅了几下,迟迟不肯松手。
台上最前方的女子羞涩着轻哼了一声,直让台下那个男人浑身一颤,白纱便从手中滑脱了。
台下男人意犹未尽地抬手在鼻尖用力吸了几口,喃喃道:“香啊,真香,今晚定要品尝你这小妖孽。”
再往后瞧去,更是别有洞天。
一处花瓣形状的池子,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自石壁上倾流而下,落入了池子中,池水上浮着各色的花瓣,以及七八个托盘,托盘上有酒壶、茶壶和配着的酒杯、茶盏,几名男人怀中抱着身袭白纱的妖艳女子,说着难以入耳之词……
忽然从屋顶坐在红色丝绸,缠绕着鲜花缓缓而落的女子,声暖如春,音软而清,唱道:
“金屋屋,银瓦瓦,待枯躺入木棺棺,温柔乡,温柔花,风月沉华睡不醒……”
声音时而清微淡远,时而悠闲舒缓,像是曲调和歌词唱入了台下人的心里。
所有的人全部停了手上的动作,昂起了头,看向了那名女子。
凌元子抬眸凝看,只觉得那女子似是在思念着心上之人,若细看,便觉得女子娇眸幽暗,极像是忆起了昔年的往事。
凌元子暗暗捏指,开了天眼。
恍然瞧清,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老妇人,所有的女子,都是黑红色的怨气所化。
而刚才她所看见两侧饮茶闲叙、把酒言欢的那些人们,是一具具森森的白骨,趴在桌上。
桌上的茶水、各色美味佳肴,竟是驱虫和腐蚀的动物尸体,看得凌元子阵阵恶心。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小纸人,念了咒语,让小纸人去寻秦璟熙的妈妈。
小纸人飞快而跑,凌元子紧跟其后,在一道石门前,小纸人停住了脚步,凌元子一脚将石门踹碎,便见到了一个极大的圆台,圆台的四周,置着密密麻麻的铁笼子。
铁笼子内不仅关着人,还关着各种的飞禽走兽,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拽动铁笼,有的哀伤哭泣……
而中间,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正中央,闻声,缓缓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