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青石玉璧,黑毯铺地,两侧二十盏一米多高的灯台,幽光极胜,灯台两侧各两排的条台宽木桌,上铺金簟,共坐着冥府七十六司的阴司官,伏于案前,执笔而写。
见凌元子走进来,七十六司的阴司官纷纷看了过来。
坐在最前方的四司阴司官:掌教签押司、掌生死司、掌职司、掌地狱司起身,拱手异口同声地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来此,有何事?”
凌元子拱手回礼道:“来此拜见北太帝君,有事相求。”
“真是不巧,北太帝君上天庭议事去了。”掌教签押司的阴司官回道。
凌元子微微偏头,朝正上方看去。
只见最前方极宽的桌案上方,飘着三盏幽浮空灯,而宽椅中空空无影。
“不知北太帝君何时能回来?”凌元子问道。
四司摇头,掌生死司的阴司官笑回道:“凌元子天师也知,这等事,我等如何得知?若是凌元子天师闲暇,不妨去后殿等北太帝君回来,我命阴侍女给凌元子天师奉茶。”
凌元子好看的双凤眸,灵动的眨了眨,拱手道:“多谢,那我改日再来吧。”
声落,其余七十二司的阴司官皆是起身,众阴司官朝着凌元子拱手道:“恭送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微一颔首,转身出了殿门,故作闲散而视,见殿门外并未有北太帝君的坐骑,不由得在心中疑惑:北太帝君当真是去天庭议事了吗?
走下三十六玉阶的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玄灵摄邪剑,念了咒语,御剑而飞,将酆都山六宫寻了个遍,也没见到北太帝君的坐骑猼訑。
见此,凌元子只好轻叹了一声,“偏生我来寻你有急事,你却去天庭议事了。”
凌元子只好御剑,朝着北方鬼帝的罗敷山而飞。
刚落在司景天宫的门前,便有一名阴吏躬身道:“凌元子天师,北方鬼帝请你去后院一叙。”
凌元子微微颔首,心道:这是知晓她要来?
穿过了司景天宫,曲径通幽,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处极阔之地,中央而置的四角大亭。
阴吏躬身顿消,凌元子瞧着亭内,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正在下棋饮茶,便抱臂走上前,笑道:“北方鬼帝怎会知晓我要来此啊?”
闻声,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纷纷转首而视。
北方鬼帝回道:“你在北太帝君的六宫,兜转了小半晌,想让本帝不得知,也难啊。”
凌元子走进亭内,坐在石凳上,见北方鬼帝递过来一盏茶,她也不客气,一口饮下,撇嘴道:“我就想瞧瞧北太帝君的坐骑,在哪儿。”
闻言,北方鬼帝嗤笑出声,“它见你就跑,你要能找到它,那就奇了。”
“我又不吃它,它跑什么?”凌元子拿着空茶盏,朝北方鬼帝递了递。
见状,北方鬼帝抬指,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给她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本帝就说,你贪喝本帝这里的茶,你每次还都不肯承认。”
东方鬼帝补充道:“她还贪吃,喜欢吃本帝度朔山的桃。”
北方鬼帝哈哈一笑,“这小丫头吃你几个桃子算什么?你可知,她七岁那年,拿着她十三师兄练的丹,喂北太帝君的坐骑吃,将北太帝君的坐骑迷晕后,差点没把北太帝君的坐骑给吃了。
幸好那日北太帝君有事要去天庭,去寻坐骑,这才救下猼訑一命,若不然,猼訑定然要神不知鬼不觉,进了这小丫头的肚子里了。”
凌元子接话道:“我那时又不知道,它是北太帝君的坐骑,我以为是头野山羊呢。”
北方鬼帝见东方鬼帝那神色,完全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便又道:“猼訑那性子,也不是个吃亏的,再见到这小丫头时,便要咬这小丫头,连番三次的激斗,最后一次,这小丫头悬点没把猼訑给打死,从此以后,这小丫头但凡去北太帝君的酆都山,猼訑定是要藏起来的。”
“如此说来,北太帝君没去天庭议事?”凌元子挑眉问道。
北方鬼帝抬指又是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你呀!本帝就知道你找猼訑,是个幌子,你分明是在找北太帝君,七十六司的阴司官,还能骗你不成?北太帝君当真是去天庭议事去了。
说吧,你有什么事,来求北太帝君,本帝特意将东方鬼帝寻来,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们助你,你若要等北太帝君回来,只怕没有个两三日,是等不到他了。”
凌元子闻言,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立时灼亮无比,放柔了语调,道:“我和我二师兄,想解决白家地下暗室的那些妖,你们也知,倘若我和我二师兄用化形瞬移术,委实太耗费灵力了。
故而,来求北太帝君派冥府神祇助我二人。”
声落,东方鬼帝从宽袖中,掏出两张黑色的符,递在了凌元子的面前,肃然地道:“无须化形瞬移术,烧了这符,便可以去。”
凌元子接过符,凝眸一瞧,黑色极硬的纸上,画着金色的符文,不禁问道:“咒语是什么?”
北方鬼帝接话道:“子时,本帝和东方鬼帝会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等你们,你们出来,我们带你们二人去。”
闻言,凌元子立时站起身,拱手礼道:“多谢北方鬼帝、东方鬼帝相助。”
北方鬼帝睨了东方鬼帝一眼,突然转首冲凌元子笑道:“你快回去吧,墨林已经回家了。”
“唰……”一道鬼门立现。
北方鬼帝朝凌元子摆了摆手,便继续与东方鬼帝下棋。
凌元子朝鬼门走去,挠着额角,奇怪地嘟囔道:“你怎么知道墨林已经回家了?诶?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认识墨林呢?”
就在凌元子想询问时,鬼门突然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