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从震惊中回神,瞬间想起那次吉通子观主,在太平殡仪馆院里的树下等白染的事了。
那会儿他还奇怪呢,白染满身酒气,从太平殡仪馆里走出来,说是喝酒吃桃去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太平殡仪馆里,哪来的酒和桃。
现下,见到这一幕的肖辰,总算是明白了,白染是去冥府喝酒吃桃。
十七局毕竟是特殊的部门,很多警员都有阴阳眼,肖辰也有阴阳眼。
但是,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不同了,他们是看不见鬼门,也看不见被十大阴帅送出鬼门的凌元子,只是忽然见到凌元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又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了。
肖辰一个健步冲上前,他现在能体会到,当初吉通子坐在太平殡仪馆,等这位姑奶奶的心情了,颤着音道:“姑奶奶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可吓死我了,下次您再去那地方,告诉我一声啊。”
肖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冥府称作了“那地方”。
凌元子指着警戒线外堆满的警车,和头顶上空盘旋而飞的直升机,不解地问道:“这是干啥呢?要实战演习?”
“什么实战演习啊,还不是因为姑奶奶您突然不见了,我不得想方设法找您嘛?”
“哦!”
肖辰没想到,他费这么大的劲儿,就听见凌元子这么轻巧的“哦”一声!
凌元子一摆手,道:“我回来了,不用找了,让他们都回去吧。”
闻言,肖辰连连点头,应道:“好嘞!”摸出手机,挨个打电话,就连在隐山观苦等吉通子的赵一诚,肖辰也告诉了他一声。
凌元子扭头瞥了一眼,喃喃道:“这棵树好像又长大了,咱们看看这棵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凌元子突然想到被影执事吸干的那两名高级顾问,便小声和肖辰简而意赅地道:“刚才我打的那只妖,把考古研究所失踪的两名顾问给吸干了。”
凌元子一指工填土方向的黑塑料袋,道:“那就是。”
肖辰双目登时一亮,问道:“刚才姑奶奶是和妖打架啊?那是个什么妖啊?”
凌元子答道:“剑妖。”
肖辰略显失望和惊奇地道:“剑也能成妖啊?那啥,死了吗?”
凌元子点头“嗯”了一声,肖辰便挥手,喊了几名十七局的警员去处理,考古研究所被影执事吸干了的两名高级顾问。
这时,齐瑞山迈动着吓软的腿,“吧嗒……吧嗒……”跑过来。
看得凌元子皱起了眉,这么一会儿不见,怎么还瘸了呢?
“病了?”凌元子问道。
齐瑞山深吸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就是有点腿软。”
肖辰瞥了齐瑞山一眼,心道:从我们十七局姑奶奶白染进了鬼门,你就坐在地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你还腿软呢?瞅你那点胆量,还想请我们姑奶奶去做高级顾问,想啥呢?
凌元子歪头一瞧,和肖辰、齐瑞山道:“走,我带你们进古墓里瞧瞧去。”
齐瑞山转过头便想喊考古研究所的人,被凌元子的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肖辰用胳膊肘怼了齐瑞山一下,冷斥道:“我们十七局姑奶奶说带你下去,那是你的荣幸,喊什么人呀?嫌你是考古研究所的所长啦?”
齐瑞山还未从凌元子突然失踪这么久的惊吓中缓过神,猛的连点了几下头,“是是是……咱家姑奶奶说什么都是对的。”
“什么咱家姑奶奶?是我家姑奶奶,我家的!”肖辰跟在凌元子的身后,冲着身旁的齐瑞山争辩道。
凌元子垂眸一瞧,考古研究所挖古墓的动作,还挺快的,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挖出个土层台阶。
她缓步往台阶下走,越往下走越黑,凌元子倒是可以无光,也能视清。
肖辰和齐瑞山就不行了,俩人这会儿均是手扶着墙,拉着手,脚下摸索着台阶,一点点往下挪。
俩人又听不见凌元子的脚步声,心下一紧,异口同声地问道:“姑奶奶,您还在吗?”
闻声,凌元子扭头一瞧,这才意识到,太黑,这俩人看不见。
“啪”的一个响指,眼前闪烁出一道光亮。
肖辰和齐瑞山遁光而视,便见到凌元子屈起的手指尖,好似燃了烛光一般,只是,光比普通的烛火,要亮很多。
他们俩也是才发现,凌元子已经走下了台阶,而他们俩才走了一半,连忙快步走到台阶下,跟在凌元子的身后。
齐瑞山犯傻地道:“姑奶奶,你手指尖起火了,别烫坏了呀。”
凌元子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肖辰郁色的又是一怼齐瑞山,小声道:“你是不是吓得思维不在线了?要是会烫到咱们家姑奶奶,还用你说?早灭了。”
下了台阶后,凌元子带着肖辰和齐瑞山,走了很长一截的土质地道,地道的两侧,是五彩斑斓的画,有嫔妃赏花图,还有一些宫宴图,看得齐瑞山眼睛都觉得不够用的了。
在墓门前,凌元子停住了脚步。
齐瑞山奇怪地道:“墓门怎么关住了呢?”
凌元子一挥手,一道极其沉重的声音响起,墓门自动打开了。
齐瑞山更是一惊,想不明白凌元子碰都没碰墓门一下,就挥了挥手,墓门怎么开的呀?这可是两扇石门啊!
墓门被打开后,齐瑞山顺着凌元子手指燃出的光一瞧,里面果然如凌元子所言,硕大的墓室里,摆放着两口大棺,旁边还有三口小棺。
凌元子四下一瞧,在墓室的一角,看见黑气化出的树干。
凌元子感慨道:“看来这座古墓下面还有阴物啊。”
一听凌元子这么说,肖辰立时来了兴趣,忙是问道:“什么阴物啊?”
“我也不知道!看一看吧!”凌元子叮嘱道:“你们俩别动啊。”
听见肖辰和齐瑞山应声,凌元子食指的光倏地一灭,她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四象小幡旗,和金炉,以及一张符。
立住“四象小幡旗”后,燃了符,扔在金炉中,凌元子大喝了一声:“起!”
“四象”小幡旗齐刷刷腾空而起,顺时针转了起来。
凌元子低念道:
“一灯二灯三灯四灯,左转右转,金光速现!”
声落,“四象小幡旗”旋绕出直径近两米的圆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闪烁着拇指般大小的光点,圆圈中骤然显现出的金光,仿若一面铜镜一般。
瞧见这一幕的肖辰和齐瑞山惊愣不已。
凌元子又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个黄纸画的小纸人,低念咒语,小纸人在地上蹦跶蹦跶的跑了起来。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嗖”的遁入了地下。
“这……这是什么?”肖辰和齐瑞山震惊的问道。
抬着首的凌元子,也皱了皱眉,小纸人掉进了一个,山洞里?
肖辰纳闷地道:“京海市的地下,怎么会有山呢?这是什么啊?”
齐瑞山摩挲着下巴,沉思了好久,脱口道:“我以前翻阅古籍时,好像看见有一本古籍记载过,京海市几千年前原本是座山,因为地壳变动,山下沉了。”
“不是……就算是山下沉了,你看……这个山洞里还有火光呢,明显是有人居住呢吧?总不会是有人,在京海市的地下山洞生活呢吧?”肖辰指着四象小幡旗金光内的景象。
“姑奶奶啊!您这个小纸人下沉……不是,到达地下多少米啊?”肖辰问道。
凌元子捏指算了算,答道:“应该有一千多米!”
“啊……”肖辰和齐瑞山惊叫了一声。
然而,让他们更惊的是,四象小幡旗的金光内,石壁两侧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浮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