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和墨林换好了吉通子送的汉式婚嫁服后,手拉着手,朝着大厅走去。
大门推开的一瞬间,红毯铺路,两侧错落有致,银丝挂着莹润的红灯笼。
站在最前方台子上的主持人,手握话筒,激动的道:“吉时已至,击鼓鸣乐,婚宴开启,恭请我们的新郎和新娘。”
声落,鼓鸣声响起,古筝、凤首箜篌、箫声渐入,敲响的玉磬,清脆而悠远。
声落,八名举着红灯笼,身穿纱质红衣裙的女子,缓步朝前走去。
墨林握住了凌元子的手,低声安抚道:“别紧张!”
说完,就拉着凌元子的手,缓步朝前走去。
在音乐声中,主持人磁性浑厚的声音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今日出嫁,五十里红妆,今朝不辜情之恋,此生不负君之愿……”
走到正中央,有一座拱桥,两侧是灯光舞台效果的潋滟碧湖。
墨林和凌元子手牵着手,走上桥时,粉色的花瓣从屋顶洒落而下,清淡的花香气,萦绕在鼻息间。
二人走到最前方的舞台时。
主持人道:“请新郎新娘行执手礼,执子之手,与子共筑,执子之手,与子同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墨林和凌元子在花娘的搀扶下,对站,先是握拳行礼,再是双手相握……
“啪……”大厅内所有的水晶灯霎时亮了。
穿着汉服的礼仪小姐,捧着雕花的红色木制托盘,走到了墨林的面前。
墨林从上面拿起帛卷,打开,说道:
“诸位高堂硕师、亲朋好友,大家好,今日于此,得如此贤妻美眷,共谱郎情妾曲,我的心中甚是欢喜,承蒙诸位厚爱,相聚于此,送上祝福,并予见证。”
墨林顿了顿,又道:
“天地幽长,周而复始,见证岁月峥嵘,不忘乌鸟私情之寓,长存感恩戴德之心,亦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鸾凤和鸣,与吾爱妻白头偕老。”
说完,墨林握着帛卷的手紧了紧,将帛卷双手捧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花娘低声告诉凌元子要用双手去接,凌元子这才回神,接过帛卷后,她的一只纤纤玉手,便被墨林紧紧相握。
凌元子忽觉墨林的手极为热灼,侧倾了倾身子,握着帛卷的手,伸出两指,扯了扯衣领,埋怨道:“你也热啊?我也热,我出了好多的汗……”
墨林侧睨了凌元子一眼,沉声道:“不要说话!”
我屮艸芔茻,结个婚,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见凌元子起了怒色。
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大拇指在凌元子的手背上,轻轻揉了揉,低声道了一个字,“乖!”
凌元子愣了愣,琢磨,新娘不能说话,可能是结婚的要求?
不过,七月酷暑,她师侄吉通子,为什么要给她送里三层,外三层的汉式婚嫁服呢?这是想热死她啊?
想到此处,凌元子的目光,就朝台下扫去,先是看见墨家三个孙子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又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围桌而谈。
凌元子想说,结婚为什么这么麻烦啊。
直到快收回目光时,她才发现,她的师兄们被安排在第一排最右侧的那一桌。
除了他的八位“通”字师兄,还有她的十六师兄丹元子,吉通子也在,而吉通子旁边坐着的人。
凌元子刚想松开墨林的手,揉揉眼睛时,却被墨林紧紧握住。
凌元子凝了凝眸,吉通子旁边坐着的人,竟然是她外公!丹元子师兄治好她外公了?凌元子很是震惊。
……
见凌元子的目光扫过来,丹元子扶了扶吉通子的后脊,低声询问道:“还能撑一会儿吗?师妹朝这边看呢。”
吉通子忍着腹中翻滚而起的痛楚,咬着牙,应了一声,“嗯!”
“千万不能让师妹看出来啊!如果师妹知道真相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你再撑一会儿!只要,让她看见你就行。”丹元子又道。
“好!师叔,放心!”吉通子拿着一张面巾纸,轻压着唇,低咳了一声,鲜红的血穿透面巾纸,染在了手指上。
……
这时,主持人道:“拜高堂!”
声落,墨家三个孙子顿时急了。
忽听“砰……”的一声。
大厅的门,被踹开了。
闻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大门处。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指着墨林大喝道:“谁同意你娶白染了?”
凌元子的目光灼了灼,这不是里,抢亲的情节吗?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了!可是,这抢亲的人,是不是年龄太大了呀!
又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嚷嚷道:“我们不同意你娶白染,想结婚,没门!”
墨氏三个孙子见此,嘴角微微扬起,纷纷在心里高兴:好!来的好!
一个穿着华丽,戴着珠宝首饰的中年妇女,踩着高跟鞋,微尖着嗓子道:“我说白染,你好歹也是白麟祥的亲女儿,我们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勾引人的好手段,攀上了墨家三少,但是,没有你爸同意的情况下,你是硬生生把你爸气到住院,美滋滋的在这里结婚,你可是真够孝顺的啊?就算养只狗,也比你有良心啊!”
凌元子闻言,怒道:“你谁啊?我结婚,轮得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吗?”
墨林微一蹙眉,低声问道:“你不认识他们啊?”
“不认识啊!”凌元子回道。
墨林这才恍然,“刚才说话的那两个男的,是你爸的亲弟弟,就是你亲叔叔,那个女的,是你二叔的老婆,你应该喊她二叔婶。”
“诶!你们大家瞅瞅啊!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女儿啊!为了能早一天嫁入墨家,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亲爹,气到住院,然后在这里大办喜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凌元子二叔婶的话还没说完,苏老太怒色已起。
见状,墨恩奕和墨恩昊急急跑上前,劝道:
“这事不怪染染,是我们墨家的错,没有请几位亲家来喝喜酒,是我们思虑不周。”
“墨氏和白氏联姻,这不是好事嘛,瞧瞧,怎么还生气了呢?大喜的日子,都别生气啊,咱们先办婚礼,有什么事,咱们办完婚礼,坐下来好好谈。”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白染的叔叔一甩胳膊,“不谈清楚,结什么婚?你们墨氏可真会算计啊,一分彩礼都不出,就想娶我们白氏的千金,天底下,哪有这好事啊?等结了婚,睡也睡了,清白也没了,还有谈的必要吗?”
闻言,台下哗然声骤起。
墨林见凌元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没事,出了天大的事,还有我,我去处理。”
话还没说完,白染的另一个叔叔,一招手,喊道:“来人啊!给我砸!”
大厅门外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凌元子凝眸一瞧,门外跑进来黑压压一片,穿着黑西服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铁棍。
见状,凌元子一把推开了墨林,一撸袖子,怒道:“姑奶奶不发威,当姑奶奶是病猫呐,师兄们!都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