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雪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唇,和白麟祥说道:
“麟祥,你……你好不容易找到咱家染染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父女好好聊一聊,我去给你和咱家的孩子们上个香,求个平安顺遂,也感谢老天让咱们找到染染。”
见白麟祥点头,江绾雪转身就出了后茶堂。
殿门关闭,凌元子低头看了一眼挂在她脖颈处的芥子福禄,在心里冷冷一笑,心道:这只狐狸精还真是聪明,知道逃走,要是再过半个小时,都不用她出手,这芥子福禄也得让这只狐狸精魂飞魄散。
白麟祥僵在唇边的话,到底没想好怎么说出口。
倒是凌元子先开口问道:“你确定,我是你丢失了二十年的女儿吗?”
白麟祥从兜里掏出一份亲子鉴定书,点头道:“确定。”
凌元子接过亲子鉴定书后,压根没细看,仅仅扫了一眼日期,正好是昨天!
凌元子挑着眸子,侧首看向吉通子,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昨天她还在上山门,这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呵呵……”吉通子周身一寒,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姑娘忘了?前几日,贫道不是向姑娘要了几根头发吗?”
姑娘?
要不是白麟祥在场,凌元子非得揪着吉通子的胡须,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思及上山门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凌元子只好先忍下这口气,不过,日后她一定得找吉通子讨要回来。
可是,吉通子昨天什么时候问她要过头发啊?难不成是十年前,吉通子去上山门,拿到她的头发?
还是师尊拿了她的头发,分身下了山门给的吉通子啊?
既然,亲子鉴定也做了,而且师尊说她是白氏丢失了二十年的女儿,凌元子是深信不疑的。
凌元子又问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啊?”
白麟祥答道:“你母亲怀你的时候,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白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
凌元子打断道:“白染挺好听的,就叫白染吧。”
说着,凌元子一顿,又道:“刚才那个女人是?”
“她是你的继母,这些年,她一直帮我寻找你的下落。”
……
通过凌元子和白麒麟的谈话。
凌元子得知,她这个继母江绾雪并不是京海市人。
江绾雪大四时,因学习成绩优异,被推荐去了白氏集团,做总裁办的实习秘书。
同去实习的学生,一共有三个女孩。
白氏集团把江绾雪分配给了白麒麟做实习秘书。
那时白麒麟的父亲身体抱恙,白麟祥虽然是副总裁,但是,白氏集团大部分事务,都是白麟祥在掌管和处理。
白麟祥的第一任妻子林芳生下一个儿子后,得了产后抑郁症,跳楼而亡。
白麟祥的第二任妻子闫秋倩,生下凌元子后,大出血而亡。
至于,凌元子是怎么被遗弃的,白麟祥只字未提。
白麟祥凄凄哀哀地道:“那时我工作忙,你哥哥也年幼,需要有人照顾,还要找寻你的下落,你继母是个极贤惠的人,心地善良……”
说到此处,白麟祥生怕凌元子误会,忙解释道:“我和你继母,是在你母亲过世三年后才结婚的,也没大办,毕竟……”
凌元子很想给她父亲鼓掌叫好。
这戏演的不错啊,若不是她会相面术,还真的会被她父亲骗了。
她父亲白麟祥这张脸,年轻时,说是个情场高手,一点都不夸张。
从她父亲的面相来看,她父亲的情人,只怕掰着十指都不够数的,在她面前假装对她母亲情深似海,说得跟真的一样。
现在,凌元子总算知道,她继母江绾雪为什么会和狐狸精签魂契了。
凌元子想过无数次和她父亲相认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是这样,不由得唇边勾起了一抹凄冷的笑。
“观主,能不能给我个红色小福袋?再给我几张护身符纸?”凌元子转首看着吉通子问道。
吉通子微微一愣,她师姑还缺红色小福袋?更不会缺护身符纸吧?
凌元子指了指她脖颈处挂着的芥子福禄,“比这个大点的小福袋。”
吉通子猜到他师姑脖颈处挂着的肯定不是普通之物,却没想到是芥子福禄,依照他师姑的要求,找了一个小福袋,又找了十来张他亲手所画的符纸,一并给了他师姑凌元子。
凌元子把芥子福禄装进红色小福袋里,这样就能挡住芥子福禄的威慑力,否则,他们还没下山呢,她那个继母只怕要魂飞魄散了。
凌元子很是随意的将十几张符纸,装在了白色连衣裙的前兜里。
看得吉通子直抽嘴角,他画的符,一张至少能卖二十万以上,而他给他师姑的,那可都是极品啊。
就算给他一百万,他都得考虑卖不卖,就这么被他师姑像装卫生纸一样,塞在了兜里。
吉通子是心疼……肉疼……
哪哪都疼!
于是,吉通子找来一个像样的布袋,捧在他师姑面前,“既然姑娘的亲人寻来了,姑娘便和白善人回家吧,姑娘在隐山观近二十年,贫道也没什么送姑娘的,这里有些小物件,姑娘下山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凌元子拿过小布袋,打开一瞧,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一章金光闪闪的名片,再无其他之物。
凌元子朝吉通子一点头,冲着她父亲白麟祥,道:“走吧!”
白麟祥没想到凌元子会这么痛快答应和他走,一下子愣了神。
凌元子走到殿门口时,见白麟祥没跟上来,便问道:“不走吗?打算在观里用了晚膳再下山吗?”
吉通子哪敢留他师姑在隐山观过夜啊?生怕他师姑到了晚上,非要回上山门,山门打不开,他师姑气怒之下,万一把隐山观一把火烧了,那还真说不准啊!
吉通子朝着白麟祥连连拱手,“白善人勿怪,隐山观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关观门了,隐山观也从来不留游客和善士,还望白善人见谅。”
言下之意是,白麟祥啊,你快把你女儿带走吧,我这师姑可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啊。
白麟祥这才回过神,忙是向吉通子行了拜礼,说了几句感激之词,又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塞在了吉通子手中。
吉通子哪里敢收?
二人推来推去,看得凌元子好不心烦,微怒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说完,凌元子转身就走,白麟祥趁机将支票塞在吉通子的手里,快步去追凌元子去了。
吉通子看着他师姑凌元子的背影,连连摇头,他师姑这性子,在上山门,有普渡师尊震慑,如今让他师姑下山,岂非是放虎归山?无法无天了?
“哎……”吉通子长叹了一口气,怅然地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