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妇人的话,不禁让我有一丝悚然。
她的那句‘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在之后确实应验了。
罗府上下死绝,无一个活口。
这两句话,就好像一个诅咒。
我在想,这个年轻妇人跟小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很关心小女孩。
刚才听那个胖妇人的言辞,这个年轻妇人好像是罗老爷新娶的夫人,也就是九姨太。
此时九姨太已经被下人拉走了,那个胖妇人还在教训小女孩。
她这个教训,完全就是下死手。
我听着小女孩的惨叫声,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冲了出去,凌空照着那死肥婆脸上就是一脚。
“草泥马的!死婆娘!”
这一脚过去,至少得把她踢飞。
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她就好像一道影子,我直接从这影子里穿了过去。
我没能踢中她,而是踢到了空气,由于用力过猛,我摔了一屁股兜,摔得不轻。
“小野种,我儿子也是你能欺负的!”
“你连个下人都不如,我儿子是罗家大少爷,你敢欺负他!”
我耳边传来死肥婆的咒骂,还有小女孩的哭声。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忽然醒悟过来,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小女孩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既然不是穿越,又怎么能阻止悲剧发生?
但这里好像不是鬼打墙,如果是鬼打墙,为什么没人看得到我?
我跟这里的人,建立不了联系,这到底是哪儿?
很快,小女孩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连哭声都有些微弱。
死肥婆打完以后淬了口唾沫,也没管这小女孩,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她几乎是跟我擦肩而过,完全看不到我的存在。
她走后,天上下起了暴雨。
小女孩躺在大雨中,身体时不时地抽动一下,地上一大滩血,全是从她嘴里和鼻子里流出来的。
我走了过去,蹲在地上,忍不住喊了一声秀珠。
她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在喊她,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绝望。
也许她娘真的出轨了,但这一切不该让她来承受。
生在这样的家里面,她完全没有活路,连小孩都欺负她,下人都不拿她当回事。唯一关心她的,只有那个九姨太,但那个九姨太在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秀珠死在今天,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她死前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她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她无助地躺在地上,嘴里和鼻子里,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她的瞳孔呈扩散状,这是濒死的征兆。
即便已经快死了,她嘴里还在重复着一个字——娘。
“秀珠……”
我捏紧拳头,不忍看她这样。
正欲转身离去,四周忽然响起很多人的脚步声。
尽管知道这里的人看不到我,但我还是本能躲到了柱子后面。
不一会儿,以那个死肥婆为首,领了一大群下人过来。
看到秀珠被活生生打死在这里,那个死肥婆也吓了一跳。
但她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估计只是害怕这事传出去。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在府上乱传,更不能传出去,我要是听到外面有一句闲言碎语,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死肥婆阴沉着脸,目光环视一周。
此时没人敢抬头跟她对视,全都点点头,让她放心。
“二夫人,可是秀珠死了,老爷回来问起,我们该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一个野种,老爷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就说她跑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死肥婆教着众人撒谎,直到此时,看到了秀珠的尸体,她还在羞辱秀珠。
这时有人问她,秀珠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她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说:“临了我再做件好事,把她扔井里,让她跟她娘有个伴吧,那口井……反正也没用了,拆了把尸体扔进去,把那口井填了再封上。”
这些下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连忙出来两个男丁,将秀珠的尸体抬走。
我心里暗骂这死肥婆的恶毒,同时也得知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她说的那口井,应该就是秀珠的娘,七姨太坠井的那口井,那口井之前已经被封了一次。
现在秀珠的尸体也要被抛尸在那个地方,难怪当时没人能找到秀珠的尸体,因为秀珠的尸体被抛进井里后,那口井被填埋过,然后又被封上了。
以当时的制造工业,没有现代的这些发达的挖掘机器,要把一口被填满的井重新挖开,那是个大活儿,可能当时没人去挖那口井,也没人知道秀珠就在那口井的下面,所以人们以为秀珠是死在外面。
其实秀珠就死在罗府,死在这些人的前面。
这些人走后,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细细斟酌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地方,好像不是鬼打墙,我也不是穿越,我不知道我身处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但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儿。
但要怎么离开,我完全没思路。
我在想,我到了这个地方,那七爷呢?
没有七爷在,我没安全感。
我以七爷的名字起了个卦象,想算一算他的方位。
如果他跟我在同一个地方,那我算出来的方位就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但他如果不跟我在同一个地方,我即便算出来,那个方位也是错的。
我以世爻为我,以应爻为七爷进行推算,很快,我推算出来他在西南方向,这个方向的地支临子水,他在有水的地方,而且这个水可能是水缸或者鱼缸里的水。
西南方向,有水缸或者鱼缸……
我循着这个方向,一路找了过去。
大概几分钟之后,我找到了这个方向的尽头,那是一个偏房,外面放了一个石缸,缸中有漂起的荷叶。
我走近一看,里面果然有水,还有几条鱼在里面游。
我顿时振奋起来,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偏房许久没人住了,屋内布置较差,过于潮湿,很多家具有被湿气腐蚀的迹象。
屋内没人,没见到七爷,我心中顿时一沉。
就在我失望之际,从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