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王婶子冻的跺跺脚，“咋不吵了？”她伸长脖子侧耳听着。
三个八卦的女人在凛冽的寒风中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老赵家愣是安静了下来。
受不住冷，三人紧了紧衣襟泄气的回了屋，两个婶子在厨房洗洗涮涮，林书书和顾珥对着今日账目。
卖蒸糕的赵丫头，双亲早逝，留下她和两个哥哥，如今两个哥哥陆续成亲，她在家的日子越发难熬。
她瑟缩着身子，刚进院便撞上了去茅厕的大嫂，大嫂嫌她在家吃白食，时不时就要数落几句。
“干啥去了？”赵大嫂双手环抱，上下打量着她。
“没…没干啥。”赵丫头垂着脑袋小声道。
“你怕见人啊？成天低着头，好像谁虐待你似的。”赵大嫂长相尖酸刻薄，说话也夹枪带棒。
“她低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大嫂的说话难听？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赵二嫂推开门倚在门框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嘲讽道。
赵二嫂也不待见赵丫头，可她更看不上赵大嫂，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天这个场子无论赵大嫂和谁吵架她都要帮上几句。
“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
赵丫头趁两人争吵的间隙，偷溜回了自己的小屋，她悄悄把房门上锁，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凉水，这才盘坐在炕上把帕子打开。
两块蒸糕暄软的躺在帕子上，淡淡的奶香和蛋香吸入鼻腔，她咽了咽口水，一口咬下去，整个人热泪盈眶，甜香软糯，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点心，她都快忘记点心的滋味了。
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三两口吃掉一块蒸糕，赵丫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一个不留神另一块蒸糕也吞入腹中了。
赵丫头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三两口把两个糕点都吃掉了，心里翻涌一阵懊恼，平日里做工赚的钱都得上交，偷偷摸摸攒的六文钱居然被她一口气吃没了，她原本想配着凉水，吃个水饱的，剩下的留着慢慢吃，可这蒸糕实在太好吃了，实在控制不住。
赵丫头满脸心疼的捻起帕子上的碎渣放入口中，这蒸糕和镇上的点心的确不一样，难怪在镇上如此畅销，这蒸糕块头大不说还比镇上点心便宜，她以后有钱了还要买蒸糕吃。
想着缩在炕上，睡了过去。
*
夜幕降临，上工的两位婶子回了家，林书书烧了一大锅热水，她已经迫不及待给自己解毒了，谁也不愿意顶着张狰狞可怖的脸过日子。
顾逸铺好被子，顾椮欢快的骨碌碌滚到她被子下面，仰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后娘我想挨着你睡。”
“你们几个先睡睡觉，我泡个澡一会就回来。”林书书揉了揉顾椮头道。
思思强撑着困意，眼睛睁得圆圆的，“思思等后娘一起睡。”
林书书俯身亲了她一口，柔声哄道：“那思思闭上眼等后娘。”
小姑娘乖乖的闭上了眼，林书书熄灭油灯，走了出去。
林书书仰身半躺在木桶里，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含入口中，十分钟后，她粗糙的皮肤渐渐渗出黑色液体，像汗水却又粘稠伴随着阵阵恶臭。
臭味实在太难闻了，林书书屏息用力搓着身上的污垢，水桶里的水像是被染了墨汁般，漆黑无比，恶臭味愈发浓郁，林书书渐渐感觉身体变得轻盈，皮肤似乎也比之前顺滑许多。
洗完澡后，林书书用帕子遮住口鼻，将黑水一盆一盆的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