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黑的不能再黑的客栈!
凤梧推开木门往对面几间紧闭的房间看去,外头走廊里做跑堂打扮的小二端着托盘进进出出,磕上门,上了闩,她也不打算多事跑去揭发黑客栈的老底。
江湖儿女,总要在江湖这口烂泥塘里摸爬滚打过才算真正的江湖儿女,只要这家黑客栈留点底线,不随意杀人,截点钱财,凤梧就当没看见。
夜半刚过,外头窸窸窣窣的传来衣服来往摩擦的细微声响,凤梧翻身背对着木门,佯作睡熟的样子。
窄小的门缝里竖着插进一把寒光粼粼的开刃长刀,外头握刀的人熟练的用刀刃挑开门闩,啪嗒一声,门闩失去支撑,一头往下耷拉着这,欲掉不掉的挂在栓口处。
等了一会,外头见里面似乎没有一点动静,才狗狗祟祟的推开吱呀的木门,几个穿着黑衣蒙面着脸的汉子鱼贯而入,围在木床前细细打量。
少女曼妙的身姿哪怕隐藏在厚实的棉被里,依旧带着股勾人食欲的媚态风流。
身材不足六寸的男人压抑不住自己口干舌燥的欲态,扑在床沿边,形容猥琐的闻着面前少女身体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狠狠咽了口涎水,嘟嘟喃喃道:“难得见着这么个尤物,大哥,咱哥几个可好久没来过荤了……”
男人粗粝冷硬的阻止道:“办正事要紧,这几个可是肥羊,先把人弄回寨子里再说。”瞥了眼床上睡死的女人,怕兄弟坏事,男人又补充一句:“我做主这女人让你头个享用了,这回总行了吧?”这些年轻人人虽多,却没什么江湖经验啊!不明白世道艰难之险阻,人心之叵测,直喇喇的带着大把银子招摇过市,一点不懂财不露白的人生至理。
今日他便教这些人一个乖!
至于这些肥羊背后的后台,他是不怕的,他上头也是有人的,虽然过得憋屈,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用一把软筋迷魂散就撂倒了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天之骄子。
“嘿嘿……”五尺男人桀桀浪笑两声,悻悻收回粗短布满老茧的双手,从腰间取下拇指粗细的麻绳,当仁不让的朝床上的美人而入。
五尺男心下暗自思忖:不让他过足瘾,他总能趁着美人无知无觉的时候,多摸两把女人豆腐,过足手瘾也好。
凤梧窝在被子里忍的实在辛苦,尤其是听这两人你来我往几句,就定了自己后半辈子的路,一时竟还有些新鲜感。
待那人扑上来之际,凤梧抬脚就往男人下三路招呼,惨叫声在漆黑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被这惨烈的痛嚎声骇住的黑衣人,转瞬就清醒过来,本能的提刀就往床上跃起的人砍去。
凤梧拔出藏在床里侧的剑,只一招‘啸山河’横劈,冲过来的六七人就被这山崩海啸般的剑气惊的背脊寒毛根根倒竖,赶紧提刀格挡,然,原本寒光乍乍的刀挨个被一分为二。
叮铃哐啷的掉在木板之上,有的直接躺平,有的刀尖点地,有的则竖起一个风骚的斜躺姿势,有的则层叠一处,抱团取暖。
生死攸关之际,那能屈能伸的雄壮大汉立刻软了膝盖,直挺挺的跪在凤梧面前大声求饶,“女侠饶命,剑下留人啊!”
其他人除了那倒地不起的五尺男人,均是有样学样的跪成一排,姿态十分之谦卑。
凤梧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沿边,领头大汉就人女侠好好穿着白日的衣衫,没有一丝凌乱,心下了然,目中更显以前绝然之色。
他们自以为是背后的黄雀,却不知人家是专逮小黄雀的凶残游隼。
“江湖规矩,先自报一下山门吧!”凤梧提剑指了指魁梧男人,“你好像是这群人的头头,由你来说,若是有一个字不实,我这剑可不长眼睛。”
大家领教过这位剑祖宗的威能,个个臊眉耷眼,老实的不行。
魁梧大汉除了长相虎人外,竟意外的软和,让说什么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全秃噜了。
这伙人是附近深山里的贼寇,从祖上就盘踞在深山老林里,平日里专干一些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凤梧没有全信,只问道:“官府不管吗?看你们一身血煞,人没少杀吧?朝廷能放着你们不管?”
山匪们:“……”
“嗯?不老实,既如此,我只好让这祖宗同你们问好了?”
几人眼睛还没看清,躺在地上的老六兄弟就匆匆去了地府报到。
魁梧大汉吓得尿了裤裆,腥臭的液体在不大的房间里弥漫,凤梧嫌恶的用神识给自己全身加了一层隔离,语气不善道:“你弄脏了我的房间,想死吗?”
大汉磕头求饶,“女侠,女侠饶我狗命,我很有用的,我说,我一定老实,有问有答,求女侠饶了我这条烂命……”
大汉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隐秘全部招供一气,凤梧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便打断道:“你说的夙离醉其人,可是大俪庙堂里那位皇帝宠臣?”
“自然是,普天之下,谁还能有这个本事叫夙离醉呢?”他只是夙离醉手下其中一支小股势力,只守在两江进出口,为神都提供各种消息,在顺道做点无本买卖。
混迹了这么些年都相安无事,谁知道能遇见面前这位杀神!
凤梧敛眉沉思少顷,问道:“你们是夙贼哪位金刚的手下?”
夙离醉拼着从一个小小的御马太监做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臣,除了自身的能耐,就是他收服的八大金刚了,这九个人在大俪可谓是呼风唤雨。宦官弄权,鹰犬当道,大俪朝堂乌烟瘴气,为排除异己,剪除其他势力的党羽,这些人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既然要说,大汉也不做隐瞒,道:“我和兄弟几个是八年前投靠的山鬼大人门下,交了千两金作为投名状。之后,我们便盘踞在此地,每隔一月,便往神都传递一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