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头破血流受伤回来,万圣帝就一直在凤梧的细心照料下慢慢康复过来。
本来吃过生机丹后,这人壮的跟个牛犊子一样,偏每日里还是总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凤梧也不拆穿,任由他在家里发号施令,把儿子儿媳支使的团团转,偏还不敢有怨言。
“媳妇儿,开荒地这种粗活就让家里小辈去做,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享儿孙福,等我伤好,我也会赚银子给你花,好不好?”都五十多的老头子了,成天拉着媳妇的手,这像话吗?
就是新婚的夫妻,有半个月也稀罕够了,她娘这都快五十了,就不觉得口味有点重吗?
从前他爹也不不这样啊!病了一回连人也变娇贵了,性情也移了,哪会对着他们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一家人天天在一块,粗心的人自然发现不了凤梧每日微小的变化,但作为洞察力极其敏锐的万圣帝来说,他媳妇就是落了一根头发丝他都知道。
对于媳妇每日的改变,万圣帝只在心里默默关注着,他也发现了,媳妇对几个儿子儿媳很是陌生冷淡,唯一例外的就是家里三个小辈,让她偶尔露出些软和的笑。
他同两个便宜儿子交流间,也发现了些端倪,媳妇从前似乎很厌恶这个身体真正主人朱长旦,夫妻两人的关系也很僵硬,貌似这具身体的前身,好像还惹下了什么风流债?
这混蛋居然让家中妻子独自在家承担家庭重担,他自己却在外头逍遥快活,实在可恨可恼!
也幸好是他来到了这里,遇见了钟情的人,其他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免她烦忧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让她每日里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家中有病患,凤梧为了给男人养好身体,手里不多的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拨弄着桌上一堆银角子,凤梧盘算着开源的事。
万圣帝进屋就发现了蹙眉深思的媳妇,又扫了眼桌上的碎银,心里叹气,想他万圣帝,富有四海,却没法把他打下的万里江山与心爱之人分享。
从后面搂住媳妇的软腰,唇瓣轻轻拂过凤梧露着的滑腻颈子,落下一个个浅浅的吻。
“为何难过?”凤梧侧头,垂眸不解。
他的难过刚起个头,就被发现戳穿,万圣帝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快活,他微小的情绪波动,都能被媳妇抓住,这还不能够说明,媳妇是真心爱重无他,与劳什子的朱长旦没半分关系。
男人闷闷摇头,只把人拢在怀里,轻轻喃喃,“小凤凰,我能为你做何事?每日见你为我烦忧,我心中虽欢喜快活,却也不想你劳累,我亦想照顾于你。”可他除了会做皇帝会打仗会杀人,好似没有其他本领,无所不能的万圣帝也很挫败。
起身把人按在凳上坐好,把银角子全都推在男人面前。“既然要为我分担,先帮忙算下账。”这剪碎的银角子,没有戥秤,很难准确分辨出银子的重量。
为委以重任,万圣帝立刻把手边的银子按照大小分做几堆,目光一扫,心里就有了答案,献宝似的把人保住,说出数量,“桌上的银子一共是二十九两四钱。”
凤梧假装吃惊,“这么快,我当家的真厉害。”边说着,还不忘朝人竖起大拇指。
万圣帝黑脸,当家的才不是他,于是赶紧提要求,“当家的称呼听着就生分,媳妇,你,你可以喊我郎君的。”
一个称呼而已,且当家的是原身对朱长旦的称呼,用在他们之间确实别扭,便从善如流的喊人:“郎君,郎君,郎……”
万圣帝后悔不已,这句郎君喊的他狼血沸腾,立马投降倒戈,“别喊别喊,再喊为夫就真要出丑了!”
夫妻夜话,自是情意绵绵,相拥着躺在床上,凤梧把自己想做肥皂来卖的事说了出来,“……你觉得卖这东西,有市场吗?”
万圣帝大掌轻拍着怀里人,敛目沉思,“如果那肥皂真如你所说的这般,肯定能卖的好,只是,咱们家根基浅薄,怕是护不住这方子。”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挥斥方遒的万圣帝,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怕自己护不住爱人。
也是,这么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谁见了不眼红?
“无碍,生意咱们先做着,总会吸引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过来,咱们只作壁上观,最后从里头挑出胜出的那人合作即可。”虽要让些利出去,但可以换来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当保护伞。
有男人帮着出谋划策,凤梧就懒得动脑子了,一心只想着把自己的桃园山庄建起来。
入冬前,家里的荒地已经开出了近四十亩,找了衙门的人过来丈量了土地,也顺利拿到了地契。
一家子在荒地里一连干了一个多月,有凤梧时不时的弹压,在加上一些糖衣炮弹,平日里懒散出奇的人,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折磨了这么久,算是给原身出了口恶气。
人就是这样,你强势,他就弱小。
转眼日子又过了半月,这天大早,一家人都还在堂屋里用饭,门外就传来响动。
万圣帝目光直接落在大儿子身上,朱大郎被亲爹的眼神看的立刻站起来,快步去查看外头的动静。
拿起碗里唯一一个鸡蛋,小心的剥了壳,放进媳妇碗里,“快吃,一会凉了仔细伤着胃。”
在座的人都不敢有怨言,上次朱二郎因为这个鸡蛋,被亲爹教训了一顿,大家就对每天早上的那个鸡蛋不敢有念想了。
凤梧用筷子夹了鸡蛋,咬了小半边,又把半个鸡蛋送到男人嘴边,万圣帝张嘴把鸡蛋吃进嘴里,从来不觉得鸡蛋的味道会如此香甜。
众人:“……”嗝,好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