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交易是私底下的,凤梧交易完,人就立刻消失。
买了一大批粮食带来的好处就是大家再也不用吃发霉又卡嗓子的馍馍了,偶尔还能吃一顿大白菜换换肠胃。
水田里的秧苗茁壮成长,当然,茁壮成长的还有嚣张霸占土里营养的野草。
春耕过后就开始了除草,拔草这种活比起下大力气在冻土上修堤坝要轻省些,但要是一天十几个小时双腿都泡在水里,弯腰九十度,大多人根本受不住。
又因为拔草的时候头老冲下,许多犯人的脸都是肿的。
凤梧摸了摸男人有些肿的脸,“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她也写信请周哥帮忙找人,周哥认识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希望速度会快一点。
“没事,有小凤凰陪着,我一点也不觉得累。”心里巴不得对象多心疼他一点,但又不想对象因为担心而难过。
“多吃点,这鸡汤里加了人参补气血。”这种东西凤梧就不好在食堂弄了,都是胡素娟嫂子在家偷着帮忙熬的。
“小凤凰,等我的事情解决了,我打算就留在农场,就近照顾爷爷他们,等过几年,你年龄大一些,我,我想娶你做媳妇。”高南亭神色认真,尽管这会他整个脖子都通红,但,是男人就不能退缩。
“唔……”倒是没想到这男人突然就求婚了,这时候没有求婚的说法,但看他这么乖的份上,她也不矫情,“好……”
鸡汤味的吻有点上头,高南亭因为对象答应嫁给他,情绪有些激动,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好一会,才肯老实吃饭。
摸了摸红肿的唇,凤梧眸底溢出浓浓的笑意。
五月底,从京市公安局来了几个人。
调查结果出来后,农场布告栏就出了声明。
高南亭和孙起因为见义勇为,避免了国家损失,从改造犯人,成为了挽救国家损失的英雄。
“……国家现在也很困难,很多法令条例不完善,委屈两位好同志了。”
“领导哪里的话,我们是相信国家的,再说在农场劳作,一样是为国家做贡献。”借坡下驴的话张嘴就来,只要能让他留在农场工作,他就真心感谢。
最后,经过组织决定,留下两位同志,分配到适合的岗位,国家也会发下这几个月的工资,并且奖励每人一副见义勇为的锦旗。
高南亭自然感激欣然收下。
在农场职工宿舍安排了两间宿舍,第二天,两人就走马上任,成了农场的正式职工。
孙起从之前的犯人,一跃成了二中队的管教员。
主要是因为二中队的一个管教员,因为受到全大强的牵连,被农场辞退了。
他赶上好时候,正好补上了这个缺口。
高南亭则考虑到他会开车这一因素,农场就把他分配在九分场的运输队。
有了孙起在二中队做管教员,宋景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之前为难他的那个管教员被辞退,小队的班头也不敢带头欺负他。
管教员只要看你不顺眼,虽然没有生杀大权,但想要让你难受,多的是办法,孙起看了大半年,那些为难人的手段,不说十分,七八分还是会的。
宋景同自然知道孙起是女儿对象的好兄弟,虽然依旧看那个拐了自己女儿的臭小子不顺眼,但他也知道,因为这层关系,他受了人家不少帮助。
忙忙碌碌间,时间就走到了八月中旬,这时候,水稻开始拔节扬花,历经三个多月的拔草任务也停止了。
从八月中到九月中这段时间是农场的农闲期。
农闲下来,犯人就又开始分派着去修筑堤坝,或是修建新屋和晾晒的场院。
这时候的农场,有一种很可怕的生物——蚊子。
农场给犯人发的白色囚服在干活的时候,大片大片的蚊子趴在人身上,能把犯人白色的囚服变成黑色囚服。
为了不让蚊子有机可乘,犯人几乎都是从里到外把自己武装起来。
干活的时候,把衣服袖口、裤脚用草绳子或布条牢牢捆死。头和脸用一块布包起来,剪出两个不大的窟窿,只露出两只眼睛。
露在外头的手因为要不停的干活,蚊子落不到上面,露在外面倒是很安全。
卫生站里,拍巴掌的声音络绎不绝,柳英杰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的很暴躁,“这鬼地方的蚊子都能把人给吸干了。”
看着镜子里红肿着眼皮的自己,柳英杰都为自己可怜,撩起红肿的眼皮,羡慕的看着安然坐在一旁翻看药材的宋护士,心里不止一次的嘀咕。
蚊子怎么就不叮她呢?
多少也能分担点蚊子的火力啊!
不过斜眼里扫过鼻子肿成大蒜头的简萍萍,心里瞬间就得到了安慰。
这还有一个比他更招蚊子喜欢的呢!
中午饭点时间,高南亭就端着从食堂打好的饭菜去了卫生站。
“呀,高同志还真是准时啊!”柳英杰脱下白大褂,看着脚步匆匆走进来的高南亭,忍不住打趣一句。
“柳医生,呵,今天运输队没有任务,提前了一会下班。”高南亭把铝饭盒放在桌子上,招呼对象,“小凤凰,先别忙了,过来吃饭。”饿坏了肚子,他不得心疼死。
当着人面,高南亭不能跟对象太过亲近,抬手轻轻掐了掐对象水润润的脸颊,又把对象的手捏在掌心,牵着人过去吃饭。
吃完饭,把饭盒洗好,趁着没人看见,在对象脸上偷了个香,又脚步匆匆的回了运输队上班去了。
时光匆匆,在凤梧年满二十岁这年,高南亭终于把对象娶回了家。
这时候,喜宴不能大办,只请了农场熟悉的朋友,在自家里办了七八桌的席面,两人在领袖画像前宣了誓,他们以后就是相伴一生的革命伴侣了。
两人结婚前就得到了宋老爷子他们的同意,晚上凤梧把家人都带回家,一家人围着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热乎的婚宴。
终于把人娶到手的高南亭,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火热的新婚之夜。
推了推不肯消停的男人,凤梧浑身酸的不行,瞥了眼腰上明显的手指印痕,这傻男人再小心,也免不了留下了痕迹。
男人闷声闷气的把脸埋在凤梧脖颈,轻轻吮吸,“小凤凰,再给我一次嘛,我轻轻的,肯定不弄疼你……”
被男人轻柔慢磨的没了办法,光溜的手臂搂紧男人滚烫的脖颈,无声的邀请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