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县城门紧闭,一丝缝隙也不敢露出。
城墙外整齐的军队列阵以待。
战号一遍遍吹响,每个声响都有着沉重的力量。
阵营前排中间,一匹黑色的骏马异常高大,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将军,身材更是高大。
此人正是镇南王邰步东,通红的双眼,像被鲜血染红的一般。
接到邰奏死的消息,探子很快就收集到有关邰奏死的信息。
邰奏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力县,最后结怨的人是力王。
仅这两条消息,镇南王就亲自率军十万,三天三夜,奔赴将近千里,赶到力县。
他没有等合欢宗的态度,也没有等合欢宗调查或者复仇,他不需要合欢宗做任何事。
他的儿子,他不需要别人出手复仇。
不管是谁杀的邰奏,邰奏最后生存的地方是力县,那么,力县的所有人都该死。
因为,他们没有保护邰奏。
邰步东要让力县所有人给他的儿子陪葬。
王大人穿着盔甲,手提大刀,站在城楼上。
望着镇南王一望无际的军队,不禁想起以前铁马戎歌的日子。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镇南王。
因为,他就是从镇南王的军营走出来的。
看到镇南王率军前来,王大人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
“镇南王,多年不见,近来可好啊?”
镇南王邰步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似在闭目养神。
城门下的风沙更急了一些,偌大的地方,没有人发出声音。
不光是飞鸟没有了声音,就连战马也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的人都在等镇南王发声。
而镇南王没有回声,闭上双眼,只听风沙声。
王大人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远远眺望那个,他曾经追随的将军。
他从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与镇南王再次相见。
王大人心中不禁唏嘘,事物变迁,岁月的变化。
曾经最敬仰的将领,竟然有一天会打到他的城门前。
而他又要为了守护一方百姓的平安,不得不与其抗争。
一起上过沙场的兄弟,今日兵戎相见,本应把酒言欢,如今却两军对垒。
不由的让人心痛。
过了许久,王妈妈带着小翠和怜珠上了城楼。
王妈妈见儿子站在城墙上一句话不发,而镇南王也是兵马未动。
王妈妈开口说道:“邰将军,你可还记得老身吗?”
镇南王张开双眼,朝城墙望去。
曾经的第一夫人。
镇南王开口说道:“王夫人,好久不见啊!”
“老身真是三生有幸,镇南王还记得老身。不枉我们王家三代男儿为镇南王舍命相伴啊!”
“……”
镇南王没有说话。
“不知道我孙儿今天是否跟随您的大军一起前来了?”
“我安排他去别去了,没让他前来。”
“那就真是要感谢镇南王费心了。”
“……”
镇南王没有接话。
“镇南王,想我夫君当年与您出征,最终战死沙场,您大义,让我儿回到力县,做了一县之长,让他过了上十几年的太平日子,不知您今日为何又如此大动干戈,帅军前来啊?”
“您是想收回对我们王家的恩赐吗?”
王妈妈的声音洪亮,底气中含有怨恨。
镇南王嘴角弯了一下,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是恩赐,那你们也享受够了吧!下城来,引颈受戮吧,免得怪曾经的兄弟心狠。”
“镇南王,因为你的狼子野心,我年轻时,我见不到夫君,我年过半百时,见不到儿子,如今已到耄耋之年,你又不让我见孙儿。”
“我们王家亏欠您镇南王几辈子还没还完吗?如今您又要来屠城!”
王妈妈说的声泪俱下。
却惹的镇南王轰然大笑,道:“哈哈!王夫人,怨恨我就骂出来吧!这样我屠城也就更心安理得了。”
王大人见状说道:“王爷,奏儿之死我却有不知,您可否容我几日,查出真凶,替奏儿报仇,不要牵扯无辜百姓。”
提到邰奏,镇南王目光突变狠厉起来,说道:“我需要你调查吗?能杀我儿的人,你又能拿他有何办法!”
“多说无意,你们母子过了这些年安稳的生活,也应该知足了。”
“看在你曾经为我效力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们开城受死,二,我攻城后再将你们屠戮殆尽。”
镇南王的话很是坚决,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大人无法回答,他也无法选择。
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镇南王再次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镇南王右手一挥。
全军号角吹响!
“杀啊!”
响破天际的杀声响起,全军犹如一个庞大怪兽朝城墙发起冲锋!
“兄弟们,镇南王不念旧情,为了全县百姓,拼了!”
王大人发出了嘶吼,下达了开战的命令。
瞬间,城墙上万箭齐发,一片黑影射下。
顿时喊杀声与惨叫响成一片。
“嗖嗖嗖!”
无数箭雨落下,大量的士兵倒在城墙下。
镇南王的军队犹如不死金刚,没有致命的伤害的将士仍是发起冲锋。
铁血军团,没有怕死的人,疯狂的碾压向前。
人没有怕死的,只是要看怎么还有活的希望。
冲锋可能会死,退后一定会死。
镇南王从来不会留下不敢冲锋的士兵。
军号刺激着战士们的心,冲锋的速度奇快。
转眼间,已冲到了城楼下。
受重伤的士兵在脚下不断的被踩踏。
所有人只能站起来冲锋,倒下就只能死。
数百个天梯踏上墙头,士兵疯狂的涌上。
“滚木礌石!上!”
王大人根据战场的变化指挥者守城士兵。
曾经他也攻上别人的城头,也见过别人守城的方式。
守城相对比攻城前期损耗会小些,但一旦攻上城头,开始厮杀,损伤就开始急速增加。
守城工具再多,终是抵挡不住数以万计的士兵,只能是消耗对方的士兵。
坚持的时间越长,敌方的战力受损越严重,最后胜利的希望才会大。
可是,镇南王的十万大军,是无论如何也杀不完的。
士兵一批又一批的跌落。
尸体、滚木、巨石、油脂,堆积如山!
尸横遍野。
镇南王望着力县的城墙,他知道这座城会比以往任何一座城池都难攻。
但他一定会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