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竹里馆瞧瞧，怎么，王爷吩咐了不让？”莫商商板着脸问道。
金香急忙否认：“王爷没有吩咐，但是王爷吩咐了晌午要回来……”
“现在时辰还早，让人去跟王爷知会声儿，晌午就在竹里馆用膳了。”莫商商拿定主意，她知道金香只要出了这道门，就会让人给万俟无生传递消息，所以干脆摆在台面上来说。
至于出门，她在楚家船上见到沈阅那个炮灰就在盘算了，如果不是顾氏让莫玫香写信来耽误了她时间，她之前就趁着万俟无生没在，出门去了。
她都快在屋里闷成个死肥宅了。
金香闻言也没有觉得尴尬，王妃没想过瞒着王爷，自然是最好的，虽然王妃这么直白的跟她说想出门，必定也没有要瞒王爷的意思。
“奴婢这就让人去通知王爷。”金香低声说道。
莫商商点头，瞧见金香出去，红瑚瑟瑟缩缩的躲在门口，不禁翻了对白眼，这个死心眼。
吃过早饭，又喝了碗苦巴巴的药，莫商商就看见金香进来，说都准备好了，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红瑚这才知道自家姑娘要出门，才明白小姐让自己去换衣裳上什么意思，脸上不由得苦了几分。
莫商商轻咳了声，拉着红瑚到屋里换衣裳，金香拿来的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穿的，换个发型再补个妆，除非是熟识的人，不然不会被认出来。
红瑚帮不上忙，只能干瞧着，等瞧见莫商商忙活完，发现她眼睛大了许多，下巴似乎尖了些，脸上还多了几颗红痣，错愕之余又有些不敢认。
“小姐你……”
“你家小姐我如今病重，出不得门。”
莫商商整了整衣裳说道，额前的刘海儿被她梳进发里，露出饱满的额角，所谓四大邪术，她也是会上些皮毛的。
红瑚闻言乖乖闭嘴，跟着莫商商出来，瞧见金香换了身小厮的打扮，顿时撇嘴。
等到侧门那里上了辆不起眼的马车，红瑚才微微放下心来，她知道金香是王爷的人，既然金香都打点好了，王爷那边肯定知道的。
如今已经到隆冬，上午时竹里馆自然是见不到几个客人，金香让人提前去知会了声儿，姚簌簌听闻自家小姐要来，索性闭门谢客，放了伙计们半天假，只留了几个得力的人手。
但眼看日头升到竹梢上，冷冷清清的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姚簌簌在门口等了半晌，才瞄见辆马车小跑着奔过来。
她眼神好，瞧见赶车的马夫旁还有清秀的小厮，眉头不禁皱了皱，还以为是谁家没收到消息，跑来凑热闹的，但等马车离得近了停下来，她才发现马夫旁边的哪里是个小厮，分明就是金香。
这？
姚簌簌惊疑，金香是秦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更是秦王身边指过去的人，出门怎么会是这副打扮？
金香瞧见姚簌簌脸上的震惊，麻利的跳下马车，打开门请了王妃下来，果然看见姚簌簌惊傻了。
“王妃，怎么……”姚簌簌张嘴，震惊的脑子里一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得宜，只见莫商商穿着身细布红棉衣，裙摆上绣着几只红灿灿的蝴蝶，跟她蜡黄的脸上那几颗红痣倒是相映衬得很。
可是，姚簌簌看了眼后边跟着下来的红瑚，一时间是真没摸清楚头脑，小姐这是想掩人耳目吗？可有红瑚在，而且金香也……这么好辨认，小姐就算再换张脸，也能猜出来呀。
“怎么，看傻了？”莫商商伸手在姚簌簌面前晃了晃，就顺着她身后的小道走上去，在现代她没那么多钱，只能对着各种名胜古迹眼馋，如今到了古代，姚簌簌这儿她是早就想来瞧瞧的，只是先前碍着两人的关系不能成行。
现在嘛，她可以打着万俟无生的名义来，而且孔晟那边已经和万俟无生接触过，就算被人查出来什么也不怕，他们现在都挂着万俟无生的名头。
所以莫商商首先就选了姚簌簌这里。
姚簌簌听着莫商商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跟上去，金香拉住死心眼儿的红瑚，没让她往前头凑。
“小姐怎么打扮成这样？”姚簌簌有些担忧的问道，既然打扮成这样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那难道是给王爷看的？
姚簌簌收到的消息，不只是莫商商要来，晌午的时候秦王也会来，现在姚簌簌恨不得立刻把莫商商拉进屋里去洗干净。
莫商商撇了下嘴：“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看的？”
姚簌簌抽了抽眼角，好看？这脸色蜡黄蜡黄，跟朵腊梅花儿似的，哪里好看了？
“小姐莫不是同王爷吵架了？”姚簌簌小声问道，红瑚被金香拉住落在后边，没有旁的人在，她倒是关心起来。
不过莫商商听见吵架这两个字，就觉得胃里又开始疼，她和万俟无生那算是吵架吗？不算吧，分明就是她想仗着点儿先知道的优势欺负人，谁知道被坑进去的只有自己。
尤其是在路上听红瑚说昨晚万俟无生还让厨房给楚千行送了份去，她就更胃疼了，大家都吃了，为什么只有自己遭殃？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喝那么苦的药？
“姚掌柜以为我同王爷有什么能吵的？”莫商商暗暗叹口气，一脸高深莫测的问道，成功唬住了姚簌簌。
见姚簌簌一脸自己说错话了模样，莫商商揣着手停下来叹口气：“姚掌柜觉得，跟着秦王殿下有前途吗？”
姚簌簌刚缓过神来，又被吓住了，迟钝了片刻才压低声音道：“全凭小姐吩咐。”
莫商商摇头：“不，不是我吩咐，是你觉得能行吗？”
姚簌簌错愕，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思虑了好大会儿才低声道：“孔晟前几日来，说秦王殿下他手下能人众多。”
能人众多。
莫商商咬着这四个字，抬脚上了台阶：“有能力才有竞争，这样也好，不过你们也当心些，到底是从我这里过去的，始终隔着一层，别让人算计了。”
即便是万俟无生和她亲密无间，他手下的人也不见得就待见她手下的人，更何况现在她跟万俟无生……
想着昨晚的事，莫商商就想骂自己猪脑子，绕过一个转弯，瞧见后边的金香和红瑚，心下寻思着一会儿万俟无生要是真来了，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
其实她问姚簌簌那话，根本就不是想换下家，她只是想知道姚簌簌他们对万俟无生究竟是什么看法，如果好的话就让他们好生跟着万俟无生，如果不好的好，她现在这点儿本事，也不能拉上人反了万俟无生，只能让他们都老实些，跟着这位大爷有肉吃，别动歪心思。
跟着其他人连汤都没得喝。
不过看来孔晟对万俟无生的印象很不错，章潇潇略略感到放心，这本书的世界架构里，就没有一个人是万俟无生的对手，他们要是动了歪心思，可就真是要命了。
“对了，上次惜云说除了楚少爷，还有人上醉花楼买那东西，可查出来什么头绪？”莫商商问道，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在江左，就是被困在楚家别院里，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连这个剧情被自己折腾得崩坏后，究竟往什么方向狂奔了都不知道。
但提起这事姚簌簌也皱眉：“没有查出来，惜云叫人盯着那丫鬟，但一直没有人再跟她联系，也没有人去灭口，那丫鬟口述的画像，下边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想必是易了容。”
说到易容，姚簌簌就忍不住抬眸看了眼莫商商脸上，如果不是因为金香和红瑚在一道，便是她见着小姐，也不能一眼就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