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二旁边则是个唇红齿白一身低调富贵的少年郎,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眉眼之中都是掩饰不住的风情,是醉花楼里最难见到的姑娘,名叫惜云。
最后那个人高马大的,一个能顶旁边三个的,就是女主手里少有的武力值,名叫孔晟,在离这儿不远处开了家打铁铺子,名气也不小。
莫商商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溜过,姚簌簌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担忧,就属孔晟面无表情,就像不会思考,只需要等到命令去执行就好了,不愧是平日里话最少的。
四人都知道小姐对莫家人有一份独特的恨意,听莫商商不客气的骂莫明煊,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脸上的担忧还是不减少。
“小姐,我等不是舍不得这点子根基,而是小姐你吩咐得突然,我等只怕是不能跟着。”姚簌簌急忙解释,他们四人在江左都是惹人注意的存在,平日里见面都要小心非常,若不是小姐突然吩咐说要离开,他们今天根本就不会全在这儿。
往时都只有姚簌簌一个人到此。
现在为了不被人发觉,他们必然要寻个借口才能离开,然而无论姚簌簌还是惜云鼠二,这借口都不好找,最好找借口的反而是沉默寡言的孔晟。
莫商商闻言缓和了下神情:“这次你们不必跟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我安顿妥当,再行通知你们。”
莫商商原本也没想带他们一块,人多目标大也就算了,他们还黑白通吃,跟他们在一块,压根就躲不开眼线。
姚簌簌皱眉:“小姐既然已经决定,我等也不好再插嘴,请小姐路上多加小心,莫家这便,我等会应付。”
在姚簌簌看来,莫商商现在走了也好,左右还有个莫倾城顶着,前头消息传出来,她就差点儿咬碎牙,莫明煊这只老狐狸真是够不要脸的。
再加上也从鼠二那儿知道些消息,这还没进宫呢,莫明煊和顾氏就这样偏心,若是后头真进了宫,怕不是得要求小姐主动让贤,把那皇后之位让给莫倾城?
莫商商见姚簌簌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心下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她揣摩了许多,但到底是头一回真正面对姚簌簌,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
“近来江左不会太平,你们也不必去管旁人怎么闹腾,只管护着自己便是。”莫商商说道。
四人应下,左右对视眼,似乎有话要说,但开口的却不是姚簌簌,而是惜云:“小姐,前些日子莫大少爷出了天花,莫家的下人都在暗地里打听近来江左哪里有出过天花的人。”
莫商商原本是对莫家那档子事没兴趣的了,但听惜云的语气,似乎是知道谁在幕后下黑手,这些日子红瑚也没打听到什么大动静,莫明煊多半是还没抓到那陷害莫成蹊的主使。
“你们有消息?”莫商商笑问道,现在突然有兴趣了,究竟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并未打听出来切实消息。”惜云摇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先前醉花楼里确有个粗实丫头生了天花,姨娘不愿花钱就扔到后院里自生自灭了,原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接近,可有日里我经过那边,却见着个小丫鬟从里头出来,怀里揣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便叫人去寻她来问话,才知道有人出钱让她把东西带进去再带出来。”
“她是出过天花的,不怕这些,也知道旁人要这东西是没安好心,求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姨娘,我答应了下来,想知道她的买家是谁,却没想到她竟有两个买家,都是叫她将东西带进去放到那丫鬟身边,过足了夜再带出来。”惜云小声说道。
莫商商惊讶:“两个?”可是这些日子中招的只有莫成蹊,而且特地拿好东西去做这种事,可见这两个买家想要对付的都是有钱人。
“有没有查到究竟是谁买走了这种东西?”莫商商问道。
惜云摇头:“并未查到,那丫鬟不认得对方,我原说给她钱让她去寻寻,第二日她却死在河里了。”
显然有人发觉她的动作,不准她多管闲事,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只是警告,也断了她的线索。
不过两伙人竟然想到一处去了,也真是怪事,而且莫商商觉得这两伙人应该都是想陷害莫成蹊,只是有人抢先出手,另一伙人索性就等着鹬蚌相争,想做那渔翁。
“既然人家不愿意被咱们查,那就算了吧,左右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莫商商笑道,全没放在心上,敢这么招惹莫明煊,都是狠人,还是别惦记了。
最重要的是,莫商商在怀疑这里边有没有万俟无生的影子,如果有,那这剧情就真的是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了。
惜云自是应下,他们四人早前已经合计过,都觉得这两伙人是想陷害莫成蹊,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得了手,也不知道这两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本四人是担心的,只怕这两伙人对付莫家,伤到了小姐,但现在小姐要离开江左,那他们怎么闹腾都没有关系了。
话说到这时,时辰也不早了,莫商商让他们都回去,只有姚簌簌留了下来。
“小姐只带红瑚一人?”三人一走,姚簌簌就急忙问道,红瑚她是见过的,是个耿直忠心的丫头,可就是缺了点儿心眼。
莫商商知道姚簌簌是关心自己,准确的说是关心女主,这个姑娘是女主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她对女主的忠心已经远超出忠心这两个字。
讲真,面对着姚簌簌,莫商商有那么点儿心虚,全靠默念自己也是受害者才能平复:“人多了容易被发觉。”
“那小姐准备去何处?”姚簌簌皱紧眉头问道,先前秋荷只说小姐准备离开江左,并没有说去哪里,索性江左这地界交通发达,无论去哪里,都很是方便。
莫商商沉吟了会儿:“先去风唳国看看吧。”其实她也没想好去哪里,这个世界相当的大,无论去哪里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风唳国?北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天寒地冻的小姐怎生去得这么远?”姚簌簌的眉头皱得更紧,“小姐先前不是吩咐鼠二在烈山城置办了座小宅子,小姐不如先去那里避避,等春天到了再去。”
烈山城是南来北往水路陆路的交通汇聚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很好隐藏自己,姚簌簌自小替女主办事,自然知道她跟那些个千金小姐不一样,因此才敢提这法子。
正巧莫商商也没那么多的意识,且这个天气去风唳国,确实不是一般的冷,故作模样的思虑片刻,莫商商便同意了姚簌簌的提议。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不只莫家和万俟无生会花大力气找自己,那些个想浑水摸鱼的想不劳而获的,都会大力寻找自己,所以还是先躲躲风头的好。
那些想浑水摸鱼不劳而获的人坚持不了太久。
虽然说定了落脚地儿,姚簌簌依旧不怎么放心,同莫商商唠叨着嘱咐了一大堆,才趁着天色未明带莫商商从后门出去,到前边巷子里上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天一亮福伯就会先送小姐出城,小姐只管先行,秋荷和红瑚会在后头跟来,不出两日就能追上。”姚簌簌小声说道,将将压过外边的车辙声。
“这是给小姐准备好的衣裳,小姐你现在这身不大合适。”姚簌簌说着从马车一角的立柜里拿出个包袱,“上边还有小姐爱吃的点心,江左这一带小姐不方便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