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商商和莫玫香给顾氏行了礼。
“都坐着吧,身子可好些了?”顾氏坐在上头问道。
莫商商抿唇,脸上有些难受,一副给家里添麻烦了内疚模样,小声道:“姜大夫说无碍。”
顾氏见她这样,现在也拿不准她是真愧疚,还是装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现在还是莫家的人,就还在她的控制之下,当下也烦心的叹口气:“好生生的怎么就晕倒了?”
莫商商把唇抿得更紧,满脸都是不安和愧疚,好大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道:“母亲,女儿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四妹许给出工资及的时候,女儿就觉得头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在拉扯女儿,要把女儿从身体里拉出去,女儿这才晕倒的。”
这话莫商商从醒来就开始盘算了,顾氏肯定会来问,但姜宁不会对她说谎,她的身体肯定没有问题,那剩下能推脱的就只有这鬼神之说。
鬼神二字玄之又玄,古人又敬畏不已,就算现在顾氏就让人去请张敏之,等他来时也得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了,到时她在推说没见着鬼怪,张敏之也拿她没法。
原文张敏之只是精通推演,说白了就是能预知未来,别的方面却是个弱鸡,要不是他名声太大,在民间信众也多,又一副闲云野鹤不理世事的作态,除了一个小小的闲鹤观就没别的了,天宇国这个老病秧子国主早把他弄进宫里,给他们元家服务了。
所以莫商商压根就不怕人查证。
果然这话说出口,顾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盯着莫商商直叹气:“挽挽你……罢了,先且让姜大夫给你开些安神的药,为娘请张天师来给你瞧瞧。”
莫商商闻言自然是点头应下,但脸上的内疚并未减少:“母亲,女儿在园子里晕倒,不会让今天的事出什么岔子吧?”
顾氏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莫商商适时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暗暗拧了自己腰侧一把,疼得她泪眼婆娑的:“母亲,都是女儿的错,辜负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她哭得算那么回事,顾氏的脸色才好些:“起来吧,你这身子弱,就别总跪着了。”
青汐闻声急忙上前来,和红槿一块把莫商商扶起来,这时一旁战战兢兢的莫玫香才缓过神来,偷偷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她本来就怕顾氏,看见顾氏就忍不住手心里冒汗,再听莫商商说什么鬼神,已经是怕得不行,又见莫商商嘭的声就跪下了,直接懵了神,现在就算回过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商商坐回椅子上,也没拿帕子擦眼泪,就任那两颗泪珠从脸上滚下来,配着脸上的愧疚,看着十分可怜。
顾氏见状叹口气,这个大女儿一向沉稳,现在看来是真有悔过之心:“挽挽你也别难过,今天这事也不是没法挽回,你虽然身子弱,但尚有调理的余地,只是不知道这要调理多久,我和老爷商量过了,若是万俟公子愿意,咱们家便安排个女儿,同你一块嫁过去,届时你也好有个助力,等有了孩子,先送到你那儿。”
这话是说得真好听。
莫商商抿了抿唇:“万俟公子?妹妹不是说他是楚公子的表哥,随楚公子来江左游玩的?”
莫商商装作惊讶的样子,在原文里女主听到顾氏选了万俟无生,意外之余也是心喜的,她虽然恨莫家,但她这时候也是真喜欢万俟无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同时利用自己的仇人,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她怎么会不喜欢?
不过因为莫商商搅局,表面上她和莫倾城在今天之前,谁也没见过他,所以她还是该惊讶的。
而她这样的反应显然让顾氏满意,看来这丫头哪怕私底下和楚家有联系,也还没有被信任,不然不会不知道万俟无生的真正身份。
当下顾氏就把万俟无生的来历说了遍,一旁的莫玫香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在陈姨娘那样的人身边,这个年纪见识还是少了,因此完全没有嫡母和嫡姐在说重要的事,自己该回避的意识。
不过看样子顾氏也是有意让她知道的,毕竟她已经许给了楚千行,往后和万俟无生也算是一家人了,有资格知道。
莫商商早知道其中的的纠葛,再听顾氏说一遍,也不得不说一句狗血,这个文通篇都是狗血梗,但还是得配合顾氏,装作惊讶难以置信。
“那位万俟公子真是国主流落在外的儿子?”莫商商惊讶的问道,有些迟疑,就算他真是国主的儿子,也不一定能继位吧,哪有大皇子元珩来得稳当?
论着理,莫商商现在该有这样的怀疑才是。
顾氏笑着摇了摇头:“万俟公子身后有楚家,邺都那边他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国主还没有昭告天下。”也就是说如今万俟无生已经有楚家兄弟的支持,现在再加上她这颗凤星,文治武功身份大义,全都不缺。
又有国主中意,可比大皇子元珩稳当。
要知道大皇子元珩身为淑妃之子,自小聪明伶俐,但国主却没那么喜欢,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皇子。
莫商商闻言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糊涂了,只好笑道:“母亲说得是。”心下却想骂娘,是个屁啊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乔南非说句话,莫明煊和顾氏就紧赶着把身家都塞进万俟无生那里,真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那不知父亲和母亲准备让哪位妹妹同女儿一块?”莫商商笑问道,莫玫香已经许给楚千行了,莫林香还是个小女孩,剩下的就只有莫倾城和莫眠香,看样子就是莫倾城了。
“还没定呢。”顾氏无奈道,一脸的难以抉择。
莫商商现在也已经无话可说了,只笑道:“母亲不必忧心,不管是谁都是自家姐妹,往后能相互扶持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她不是莫家的人,也就不用跟莫家相互扶持了。
“挽挽明白就好,万俟公子身边暂且没人,你嫁过去也能轻松些。”顾氏笑道,转而说起万俟无生的好处来,虽然这个时代里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可人多了事多,不说那些争风吃醋,单单各院里的日常开销管起来就又繁琐又累,所以当然是男人身边人越少越好。
再则万俟无生亲娘早死了,如今的皇后跟万俟无生没交情,除了逢年过节问上几句,也管不到他屋里来,若是万俟无生真继位了,升职做太后的皇后,还得对她这个新皇后客气些。
不管在哪个时代,男人身边没那些狐狸精,上头又没公婆要孝敬,家里还有钱,可是件特别的舒服的事。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她能吗?
并不能。
想到万俟无生一边亲身来欺负自己报仇,一边还在背地里陷害自己,莫商商除了跟顾氏陪着笑,听她唠叨,还能怎么办?
她觉得万俟无生还是会跟原文里一样,前脚弄死了大皇子元珩,后脚就灭了莫家满门,而自己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玫儿如今也大了,往后都跟着你大姐瞧瞧。”说完万俟无生,顾氏便转口说起了莫玫香,把一直当木头的小姑娘吓了一跳,慌忙点头应下。
顾氏见她这么胆小,轻叹口气对莫商商道:“挽挽,玫儿就和你亲近,这些日子你多教教她。”
莫商商无语,她不是身子弱吗,怎么还给她安排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