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大罪的子弹明显伤到了腿部动脉,何小桑一路下来渐渐意识模糊,每走几步就会滴下滴血。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被抓到。
何小桑爬坡的时候一脚踩空从雪地滚下来一段距离,千钧一发之时她用手扒住了一棵树的树干,然后让身体倚靠在树上。
少女低头观察伤口,全身上下至少有十处刀伤,还有两三道子弹造成的轻伤,以及大腿上最严重的狙击枪造成的伤口。
反器材狙击枪的子弹威力大得惊人,换个普通人腿早就没了,即使是五级强化者也伤得不轻,深红色血洞被旋转力扭曲,周围肌肉变形血流不止,哪怕没人追杀都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更别说现在是非常时期。
“要死了。”
执剑人对自我的处境认知清晰,这样的绝境有支援也未必能救她出来。
“想睡觉了……”何小桑眼皮一次又一次拉下又被强行拽起来。
“没意思,真没意思……”
她感觉身体很沉,自己如同在冰面上行走,稍不留神就会踩碎冰面掉入水中,而贪婪大罪的子弹打碎了脚底的冰面。
意识愈发模糊,身体一再下坠,直到破开的湖面变成一个透过亮光的小洞。
突然,何小桑睁大眼睛从迷糊中脱离出来,用力摇晃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
就在沉入“绝望湖底”的前一刻,一只手抓住了她,不会认错,那是陆明轩在高天原救下她的手。
“我什么时候学会依靠别人了?陷入绝境竟然在祈求陆明轩能赶过来救我。”
执剑人夜鸢低头看了看,伤口的血融化了身边的一片雪地,她拿出一本小本子翻看起来。
本子封面是一朵紫罗兰图案,里面的内容是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戏命师消息,从最初北美大陆和猎人的交手,再到柏林围剿大罪,巨细皆有没放过任何一条,少女把对心上人所能探知的所有记录了下来。
“夏梦说咱们不合适呢,可每个怪物都是唯一的,怎么会有绝对合适的人?”
“我为了了解你做足了准备,到头来白费一场。”
“好不甘心,好想知道你不回我消息到底去哪儿了。”
何小桑发白的嘴唇昭示着她的落幕,女孩坚强地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然而转眼她就看到不远处的一道人影正在逼近。
转头调换方位,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深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四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团团将其围住。
凯尔森、傲慢大罪,以及两位素不相识的男人。
西南方向的男人喊道:“夜鸢,凌晨让我替他问好,你打断了他一只手,现在该支付代价了。”
鹰之翼八大白鹰之一的黄昏,他和猎人一同前来猎杀夜鸢。
何小桑看向傲慢和凯尔森:“你们大罪这么大胆?居然敢和鹰之翼的人行动。”
凯尔森现在就是唐僧肉,谁都想啃一口,这次行动敢求援实在超乎预料,若非如此夜鸢的处境不会这么被动。
傲慢不屑道:“这种低级的挑拨就别用了,鹰之翼的那点心思我们会猜不到?”
自由联邦的胃口有多大别说阴影世界,就是阳光底下都人尽皆知,杀一个夜鸢哪里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何小桑扯闲话道:“你们本来是想在林子里解决我吧?没想到被我跑了。”
另一位不认识的男人笑道:“不得不说,夜鸢小姐真是好气魄,在被囚徒暗杀后立马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要是再晚一点发现你大罪们真得撤退了。”
鹰之翼再强这里也不是自由联邦,凯尔森的位置暴露西方各大组织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据不完全统计至少荣耀高塔和SNS已经五级出动了。
染血十字会,何小桑判断出了这个男人隶属势力。
看来第九研究院在柏林的失败不是巧合,染血十字会和囚徒联手了。
嗡!
闲聊结束,凯尔森在何小桑想再开口前发起进攻,双脚掀起无数片雪花,除傲慢之外的其余人全部出手,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杀死夜鸢。
何小桑咬出舌头一丝血强行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和心率。
“你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牛羊才成群!”
最后边没动手的傲慢听到少女的嘶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回头眺望远方。
“说到好,真正的猛兽永远独行。”
……
挪威一处豪宅,之前几乎同时接到鹰之翼和轩辕剑电话的老者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外面此时被军队包围地水泄不通,天空的轰炸机来回盘旋,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受不到任何安全感。
“几位,鹰之翼的驻军开始行动了,实在不行你们先走吧?”
砰!
夏梦一把刀叉插在了老人手上,冷声道:“在她没脱离危险前你们的命绑在一起。”
过了许久老人适应了疼痛才愤慨道:“你们这么做有没有把我国放在眼里?!”
夏梦身体前倾,从冷漠眼中丝毫看不出是个活泼的姑娘:“老东西,只要我想就能换掉你们任何一个高层,懂吗?”
夜鸢被暗杀的消息传到侦探耳朵里,她二话不说直接坐私人飞机来了挪威,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人,而是来了这位大人物家中。
老人冒着冷汗劝说道:“你觉得你们走得掉吗?五级再强强得过火炮炸药?”
夏梦露出一抹令人打寒颤的笑容:“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那点军队,到时我家老爷子自会想办法。”
说到这她看向沙发对面坐着的少年:“何况这次行动的又不止我一人。”
吞尾蛇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他同样没想到这位执剑人的想法会和自己如此相像,都找到了这个挪威官方阴影组织的掌权者。
“你公然入侵高官居住地,我会问你们华夏要个交代。”老人咬牙切齿道。
砰!
夏梦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把那张粗糙的脸皮按在了前面桌面上。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是吗?”
噗!
餐刀刺进一处会引起剧痛的位置,老人眼中终于浮现惊慌,不再有上位者的该有的冷静。
为什么?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杀我了她打算跟统括长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