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莫愁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要带走的也是些抄写经卷使用的笔墨纸砚和几件换洗衣物。
莫愁临走嘱咐赵璞,“好生打理学堂,等黄先生回来,你就可以回藩王府。若是有人来找我,尤其是个小和尚,你一定要带他来重阳观找我。”
把随身带的物品打了个包袱,莫愁挎在背后。大黄早就围着莫愁的腿打转,莫愁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五两重,递给赵璞对方推辞不要,只说府里每月有例钱发放。
吃穿用度额外要花银子,再说如今看守学堂可不是赵璞的责任。这份银钱自己必须要出。莫愁把银子硬塞给了赵璞。告诉对方好生保重身体,这才挥手告别。
寒旖派了个唇红齿白的小道人亦云跟在莫愁身后,出门时就叮嘱两人早去早回,路上不要耽搁。
小道人做事也不含糊,眼看莫愁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就急急忙忙催着莫愁上马车早些赶回重阳观。
莫愁和小道人亦云已经熟悉起来,亦云是张清的弟子,这些日子亦云一直随在莫愁身边伺候起居生活。算是暂时做了莫愁的随身道童。
从小到大,莫愁就没被人伺候过,突然有人整天跟在身后,莫愁多少有些别扭。亦云比莫愁只小了一岁,平日身边又见多了来求医问诊的人。接人待物比莫愁显得更加老道。话也比莫愁多的多。
一路坐在马车上,莫愁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看着路两边的行人。回忆重阳真人说的那些话,让莫愁非常期待自己的未来,但是也隐约间多了压力。
师父为何一口确认自己一定有灵根?此事莫愁已经不想再去纠结。有灵根可就意味着自己日后能成为修士。仅凭这一点已经不知道超越了多少凡夫俗子,就是那侯王将相又能如何?这一点莫愁比起魏义来就显得后知后觉了。
要是日后不能修炼个名堂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几位师兄,还有就是为何师傅要让几位师兄代师传艺。
这里面也似乎埋藏着重阳真人的苦心。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摸透的。
看着心事满腹的莫愁,亦云随口问道,“师叔,别人要是当了祖师的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被人唤作师叔,莫愁脸上顿时有些羞愧,自己比这小道人大不了多少,可如今却成了对方的师叔,心中立刻有些紧张。
“师傅说,要让几位师兄代师传艺,也不知道咋的,挺害怕大师兄的。”莫愁说的是实话。
元艾长了副国字脸,再加上浓眉大眼的,要说起来在男人中也是相貌堂堂,可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对方满脸的杀气,莫愁就心惊,这得杀了多少人,才会成这样子。
唉,亦云也是跟着叹气,“别说你害怕,观内的师兄弟没一个不怕大师伯的,你知道吗?去年就在道观门前的广场上,有几个地痞欺负前来问诊的百姓,索要银钱,恰巧被元艾师叔撞到,就一招,就把带头的那家伙的右手活生生的废了,前来查案的衙役吓得都没敢进观内询问师叔缘由。”
“要说几位师叔的脾气吗?还是我师父和三师叔的性子最好,师傅从来也不打骂我们,做错事顶多就是训斥一番。三师叔的人缘最好。”我告诉你啊,亦云有些神秘的悄悄说道,“听说三师叔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银子可多了。”
这话引起了莫愁的兴趣,自己心里本就纳闷,三师姐长得漂亮,家里要是不缺银子,为何要出家当个道人。在自己看来,好像只有自己这样的穷小子为了讨个出路,才会选择当道人。
“你可知道原因?”莫愁来了兴趣,追着问亦云。“这你就别问了,观内除了几位师叔,没人知道三师叔的底细。”
“听年纪大的道人说,几年前,三师叔在道观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后来祖师不知和三师叔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三师叔就留在观内修行。”
两人一路说话,时间过得也快,天色擦黑时,就回到了重阳观,门口站着寒旖,正在翘首等待。看到两人回来,这才落下脸上稍许的担忧。催着亦云去膳堂给莫愁准备晚饭。
观内膳食有专门的道人准备,道院内每日只吃两餐,早饭辰时,晚饭申时,若是过了饭点,就得饿肚子。
寒旖陪着莫愁进了小院,就安顿道,“师弟用过晚饭早些休息,明日大师兄观内响钟时就会过来,师兄性子严厉,若是那里不会你就只管问他,师兄必然会耐着性子给你讲解。”说完又展颜笑了笑,“其实大师兄那人心地挺好。你见了他不要慌张。你大师兄也不会为难你。”
小院的正殿空着,莫愁选了正殿旁边的偏殿居住,里面已经被人打扫干净,院内两旁的偏房一间被亦云暂时居住,其余的都放了些杂物,大黄摇着尾巴跟着莫愁钻进了偏殿。
屋内已经被人点亮烛火,而且还摆放了些家具,当中地上放着一个大号圆桌,上面放着朱红色茶盘和白色茶壶茶盏。还放着两盘果子和精致的点心。
进了卧房,就看到一扇大号红色书桌被放在窗户前,床榻上的被褥还散发着新棉籽的味道。
地上放着火盆,屋里的寒气早就被逼出屋外。
这就是我日后修炼的地方。莫愁取下肩上的包袱,放到书桌上,书桌已经被人抹试干净,桌面的油漆亮的可以照出人影。
就在莫愁对着书桌发呆时,大黄冲着屋外犬吠起来。亦云的声音也在屋外响起,“小师叔,饭菜还是热乎的,赶快趁热用膳。”
走出卧房,亦云已经把托盘里的饭菜都摆在桌上,一荤两素,还有一大碗掺着黄米的白饭。
“不是说,过了点,就不开饭了吗?”莫愁有些欣喜的闻了闻饭菜的香味,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去膳堂取饭,听管事的道人说大师伯已经吩咐过,小师叔的膳食改为一日三餐,而且晚上还可以随意去膳堂叫取宵夜。
管事的师傅还说小师叔的饭食都是单独做,不和其他人掺和,就连我日后也能跟着小师叔沾光呢。
莫愁这才注意到,虽说已经是晚饭,膳堂还是给自己做了荤菜。
看到莫愁疑惑,手脚麻利的亦云把莫愁推着坐在圆桌旁,急声催促,“小师叔,你赶快趁热吃吧。观内现在都知道,祖师亲自下了口谕。要对你特别照顾,别说这一日三餐,我刚才去膳堂,还听说,就连小师叔的家里,现在每个月都可以得到十两银子的贴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