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愣着啊,上来坐,”魏义已经上了锦榻连靴子都没脱,就喊着莫愁一起上来。拿起盘中的果子咬了一口,“哎呀,这东西好吃,莫兄弟,快来,你也来尝一个。”小和尚趴在锦榻旁,眼巴巴的看着魏义。像是等着讨要什么东西。
“这果子哪来的?叫啥名字?”魏义边啃果子边问小和尚。
莫愁也咬了一口,就感觉口腔中传来酸酸甜甜的滋味。果子散发出的香味让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明。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果子。这么神奇。
“这果子叫佛竹,是师兄智愚让人送来的。听说来自最南方,在海的另一边。”
就在莫愁品尝回味果子的美味之际突然感到一股透体的冰凉突如其来的重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差点就要趴跪在锦榻上。
这种恐慌来自灵魂深处,仿佛瞬间自己的大脑自己的思维全部都被冻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恐怖的力量从哪里来的?
完了,完了。莫非果子里被人下了毒,莫愁心里悲哀道。
再看魏义也已经吓得不敢再动弹,面色苍白,使尽全身力量挣扎抵抗,正瞪大了眼睛冲着莫愁呆呆看着。
“坏了,”小和尚神色紧张起来,慌忙掐动念珠说道,“师兄,是藩王府的三公子来此做客。师兄手下留情”
屋里就三个人,小和尚在和谁说话?莫愁有些惊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
小和尚念动经文片刻后,又向着门外弯腰施礼嗔怒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师兄还不罢手。”
话音刚落。莫愁就感觉自己身上顿时没了千斤般的压力。魏义也啊的一声,恢复了正常,抬头问小和尚,“是你师兄?”
小和尚有些难为情,红着脸点了点头,“我师兄智愚应该知道你们来了,但是没看到你们,此刻他无暇顾及你们。一会你们早些离开就是。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魏哥儿,你把东西带来了吗?”小和尚说完话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瞪着魏义。
“带了带了,早就盼着你能溜出去找我们,既然答应了你,我可是每天都帮你抄到深夜的。”魏义伸了伸筋骨,看来,刚才也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重压折腾的就跟骨头断了一样。
“魏哥儿”莫愁又看了眼小和尚,莫非这小和尚也是官家的子弟,不然如何会称呼魏义“魏哥儿”
魏义从怀里取出一卷经卷,又掏出一册厚厚的绢纸,上面用金漆写满了经文。这东西是梵文,可真难写。魏义一脸的嫌弃。你当和尚累不累,每天念经也就算了,还得抄写这些梵文。
小和尚看到抄好的佛家经文顿时眉开眼笑,小眼睛眯得都看不到了,嘴巴也快咧到大耳边,莫愁心中暗暗赞叹,好福像。
抹了把光头,又把手在灰色僧衣上擦了擦,小和尚讨好的笑着说,“魏哥儿,这下我可以出去寻你们了。”
“好啊,我现在没事就在城北学堂呆着,你去那找我们。对了。”魏义指着莫愁说到,“他是我兄弟,叫莫愁。以后也就是你的兄长。”
又对着莫愁说,“这是咱们的小兄弟,叫,梵音,佛经里面有文;梵音似海潮,胜彼世间音。就那意思。”
小和尚嗯嗯不断点头,“喊了声莫哥儿好,”就转眼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帮你抄了经书了吗?”魏义有些纳闷。
“魏哥儿,你可不知道,抄写这些经卷,手臂犹如负重前行,若是不能熟读经文,抄写经书的手就像是被藤条绑缚着,难以移动。我每日晚间开始抄经直到半夜,就这样也不过抄得一两页,一卷经书抄下来没有数月难以完成。”魏哥儿你帮我抄的经卷都是我欠下的课业。
啊,魏义苦着脸,看了眼莫愁,指着莫愁说,“你找他帮忙,梵文可真难写,我每次书写都感觉就像受罪,好像后背趴着万丈高山,压的透不过气来。这种苦差事以后别找我帮忙。”
梵音倒是机灵,看魏义给自己找了个苦主。抓起桌上的玉盘,把剩下的佛竹都塞在莫愁手里,嘴里念叨着,“莫哥儿,好二哥,你可要帮帮我,不然我在这里闷死了。指着门口的菩萨雕像说,那菩萨是座法器不把经文投进去,我连门都出不去。好莫哥儿,你帮帮我,我给你拿金叶子,你想买啥就买啥。”
莫愁听两个人这么一通诉苦,心里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法器,什么是法器?黄先生也曾经罚自己抄过书,不过就是手写的酸痛,看这两人的模样也不像做作的样子。
常听说书先生讲世间有些狐妖做祟,莫非这佛像有啥古怪?可不要遇到才好,,,,,想到这,心里担忧的莫愁不由的向锦榻外沿挪了挪屁股。准备有啥不对,自己随时跑路。
红木书桌上堆着好些经书,梵音看莫愁半天愁苦着脸,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跑去随便拿了一本,又跑回锦榻,把手里的经书举高抓住抖了抖,就看见五六张金光闪闪的金叶子掉在炕桌上。
这举动让莫愁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物价,一张金叶子就能换官银大约百两。这一本经书里等于放着五六百两银子。
别说莫愁,就是魏义也被惊的下巴抵在炕桌上,有些难以置信,要说自己就不缺银子了,可跟小和尚比起来,自己立刻又变得缺很多银子。
“嘿,你个小秃子,居然敢私藏黄白之物,我帮你整整抄了一卷经书,也没见书里有一片金叶子。”魏义用眼睛瞪着小和尚有些不乐意。
“魏哥儿别生气,”小和尚屁颠屁颠又去书桌上取过两本经书,塞进魏义怀里,这里的金叶子都给你。你帮我给二哥说些好话。我也好早些溜出去寻你们一起耍耍。
魏义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冲莫愁使个眼色。“我说莫兄弟,都是自家哥们,果子也不是白吃的,再说还有金叶子拿,就你家那盏破油灯,从早点到晚,也烧不了多少灯油,我看你也别矫情,草药就先不要收了。揣好金叶子,帮咋们小兄弟给佛祖做些功课,日后你见到佛祖也好有个说道。”
心里对着魏义翻个白眼,莫愁暗骂,当面拿了小和尚的好处,丝毫都不加掩饰的就要拉自己下水。银子自己确实需要,关键是他们两个人说的那种抄经时的感受,勾起了莫愁的好奇心。
是啊,是啊,小和尚频频点头,神情严肃的说,“佛祖说,抄经卷可是大功德,再说我是出家人,也不需要这些黄白之物,莫哥儿只管拿去,只要别做恶事,就算帮我散了结个善缘。”
“可我也不会写梵文啊,”莫愁有些为难,讲的也是实话。自己那点水平,自己知道,再说自己还得走乡串户的收购草药,如果抄经卷就没时间去收草药。练武莫愁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没事的,你写的多了,自然就会,我给你再拿几本经文,你平日多读多看,抄经自然就不会太费劲。千万别把要抄写的经卷丢了就好。就像魏哥儿说的,收草药的事你先别做了,再说马上就要入冬了,还那有草药等着给你收?”梵音生怕莫愁不答应自己,可劲的开始劝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