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律法严禁百姓宰杀食用耕牛,就连马陵城中的酒楼也不敢公开烹调牛肉,被发现食用牛肉的魏国百姓依律全部充军或者流放。
牛肉只有魏国军中将士才能食用,莫愁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这东西,也不知道烹饪时使了什么香料,牛肉入口喷香。
“藩王府里平常就吃这些?”莫愁边吃边问,跟着魏义净干着提心吊胆的事。
“不然啊,多吃些。”魏义满手都是肉汁,把食盘中的整鸡用手撕成两半,一半顺手塞给莫愁。“府里厨娘做的东西都吃腻了,早都想出来打些野味,以前我爹在府里呆着看得紧,还让教谕每日寻我背书,现在大伯把我爹招回朝廷,可算是自由了。”
“听我爹说赵国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寻来个法师好像会些仙家手段,如今边境风声鹤唳,大伯召我爹回去商量此事,我大伯就是魏国的皇帝。”也许是担心莫愁不知道,魏义又解释了一下。
莫愁本来还在腹诽这些王爷家权利可真大,一口山泉写个魏字就成了私产,谁也不敢随便吃的牛肉,王府家的少爷都已经吃腻了,听到魏义又扯起了什么仙师?莫愁立刻惊讶起来。
“什么样的仙师?”莫愁皱眉问道,平日闲暇时自己会跑到茶楼打个秋风,蹭着听说书先生讲些妖魔鬼怪的传记。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仙师,还是面前这家伙拿自己开涮。
因为此事牵扯到魏国机密,魏义简单提了几句就不愿意再说下去。
莫愁也觉得好像自己不适宜现在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就不再追问。
边吃边说,两人一会就吃圆了肚子,喝了些茶水,莫愁心中暗自嘀咕山泉水泡茶果然好喝的很,唇齿留香,他哪里知道人家那茶叶也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到的稀罕物。
刀疤脸看着两人吃饱喝足,这才让人上前打扫青石,手里拿着一块绸缎,上面弯弯曲曲画着很多线条,还写了不少的小字。
“根据舆图显示,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些偏差,要是去得迟了,恐怕没啥收获,要去,就得早些动身,不然太阳落山前连家都赶不回去,怕是要被大公子责骂的。”
“那就早些动身,”魏义也不磨叽,拉着莫愁就去检查马具,每次骑马前,必须要检查马具,防止摔伤。两人一边赶路,魏义闲着无事就给莫愁又讲了不少骑马的要领和规矩。
这些事情黄先生可从来也没说起过。因为黄先生只会教书不会骑马。
刀疤脸在前面带路,马匹在山间密林穿梭。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了一片低矮的树林,大多数都是灌木,长的郁郁葱葱,人要是走进去,还不容易被发现。
刀疤脸和那伙人站在一起商量了片刻,就拿着两张长弓和一个箭囊,带着两个壮汉走了过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山丘说道,“三公子你一会就在那里等着,这小子看样子不会功夫,还得麻烦你照看。”
“我带人进去驱赶猎物,要是碰到厉害的猛兽,三公子你只管先退,不要犹豫。我们这些奴才的命不值钱,大公子有交代,说啥也不能让你有个闪失。”
魏义本来还跃跃欲试,早就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听刀疤脸这么说,顿时没了兴趣,扭头又看看莫愁。这才点头,“也好,莫兄弟头次出来历练,不要伤到了皮肉,你要是碰到厉害的猛兽记着招呼我过去瞅瞅。”
刀疤脸这才放心离去。留下了两个侍卫拿起长弓背着箭囊,陪着两人就向山丘走去。
这里地势偏高,站在凸起的山丘上,可以看到林子里的全貌。侍卫把长弓拿在手里,试了试力道,又调整了弓弦,这才分别递给魏义和莫愁。
魏义挽弓搭箭试了下长弓的力度,就听嗖的一声,箭矢钻进了密林不见踪迹,魏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早就满脸苦相的莫愁说道,“莫兄弟,你也试试,只管把弓拉满,多试着练练就熟练了”
莫愁双手使了吃奶的劲,憋的满脸通红。一张长弓也只能拉个半开。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瞄准,只管松开抓住箭矢的手指,就听嗖的一声,箭矢落在密林外围钻进了草丛。
“不错,像那么回事。”魏义又开始了话痨,“一会你看到林子里别管出来啥你只管开弓。要是碰到有花豹啥扑过来,你就躲在我身后,伤不到你,记住了,就是不要乱喊乱叫,不然那些猎物受到惊吓就会折道跑远。”
莫愁下乡收药草时常听山下的猎户讲起,上山打猎多数都是挖坑布置陷阱。马陵山上多有大型山猫凶兽或者野猪啥的。这些猛兽体格健壮,奔跑带风。猎户如果正面碰到也是掉头逃命。
这些王爷家的人果然跟平常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躲着走,他们看不到还不开心。不过刚才听那刀疤脸的话,似乎城吏大人也就是魏义的大哥早就知道他们今天要出来围猎。
莫愁一边寻思这事手里学着魏义又取了一只箭矢,搭在长弓上,静静的竖着耳朵等待。
大约等了半柱香功夫,密林远处密集的响起了刺耳凄厉的竹哨声,还有刀剑的敲击声和长短不一的呵斥声,这些侍卫的脚程果然厉害,就算舍了马匹,这会功夫就已经到了数十里外,莫愁心中暗自羡慕。
又没过一会,就听见密林里传来嗦啦嗦啦的奔跑声,声音是动物奔跑时皮毛刮到树枝的声音。莫愁仔细瞪眼去看,五六只黄色毛皮的花鹿出现在了密林中,“快动手放箭别让跑了,这东西的肉香得很呢。”
魏义低声喊莫愁动手,手里却不迟疑,只管弯弓开箭。
旁边的两名侍卫也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硬弓,莫愁看得仔细,这两人射出的箭矢又快又准,却不去射花鹿的脖颈或者肚子,只管照着鹿腿开弓。
花鹿惊慌失措下,很快就开始四散奔逃起来,莫愁也放出几箭,可惜都飞的不见影子,有的干脆就不知道飞去了那里。
花鹿奔跑的速度很快,只在众人眼前一晃就只剩下一只体格略大,腹部和腿上中箭的花鹿,跑起来已经是一瘸一拐的。“公子请在此等候,等我二人得手,再请公子下来。”
两名侍卫说完,一人拿了强弓,一人手里抓着绳索和腰刀,脚下施展轻身功夫麻溜的就钻进了密林去追赶花鹿。
魏义手里拿着长弓,看了眼空空的箭囊,有些意犹未尽。“哎,刚才有两箭失了准头,不然也不用去追赶。”说完扯着莫愁上马,两人前后相跟下了土丘。
这时就听到密林中传出竹哨声,一长一短,已经得手了。
魏义笑着把马缰绑在树上,两人在林子中跟着不时响起的竹哨声辨识方向,前面进入密林的两名侍卫,早就用绳索捆好了花鹿的四蹄,只等着众人都到此碰头。
等两人赶到时,刀疤脸已经带着这伙人围坐在四周喝水扇凉呢,看到魏义赶来,刀疤脸起身笑着大献殷勤,“三公子好箭法,今天可真是个好收获。”
地上躺着的花鹿,抽搐的四蹄说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射中鹿身的几枚箭矢也已经被侍卫收了起来,就摆在一旁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