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展枫蕴其实有点懵逼。
他知道自己的交际舞学得不错,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仅会主动邀请人家跳舞,而且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还能跳得这么自然!这简直不科学!
此时,他们还维持着最后一个动作,展枫蕴微微低头,手臂揽着德拉戈纤细的腰肢,而德拉戈倚靠在他的胸前,抬头,小口小口地喘气。
白纱蒙眼,红唇微张,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殊不知,德拉戈现在心里正在懊恼自己这许久没有运动过的身体,不过跳个舞而已,居然就已经有点疲惫了,怎么可以这么脆皮?!
展枫蕴的目光几乎不可控制地落在德拉戈泛红的面颊和微张的红唇上。
喉结轻轻滑动,展枫蕴放开了德拉戈的腰,脸上难得也有些烧。
在下一首舞曲开始前,展枫蕴带着德拉戈悄然离开了舞池。
正和自家雌君准备起舞的温特公爵注意到了他们俩偷跑的动作,和主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温和宠溺的笑意。
优雅的舞曲再度响起,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依旧身强体壮的温特公爵将他心爱的雌君紧紧地揽入怀中,像是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今晚的舞池中。
温特夫人轻声问温特公爵:“今天是……这样让他们独处真的没事吗?”
温特公爵优雅地带着温特夫人转了个圈,搂住雌君的细腰,轻声道:“殿下应该也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心里有分寸的。”
温特夫人还是有点担心:“怎么我看他们现在这样,殿下像是完全没想起来?”
温特公爵信誓旦旦:“不可能,当初殿下可是因为这个被小蕴关了整整两个月,不可能不记得。”
想到当初那让虫印象深刻的两个月,温特夫人立刻就不担心了,这样被关在房间里只能深刻抚慰精神海的两个月,七殿下不可能忘记的,吧?
另一边,展枫蕴和德拉戈选了个静谧的小角落坐着喝水,他们都不是非常喜欢凑热闹的性格,甚至展枫蕴还会惊奇于自己之前主动邀请这位七皇子跳舞的行为。
并且更奇怪的一点是,在和对方跳交际舞的时候,自然会有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每当他接触到的时候,展枫蕴就会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不只是心脏传来的悸动,还有一种奇怪的,忍不住想要和对方贴贴的冲动。
明明他和这个未婚夫只是第一次见面啊!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而且不是说这个七皇子是个冷漠阴郁的小蘑菇吗?!为什么刚才他那么主动地配合他的动作,而且还有,谁家小蘑菇穿得这么光鲜亮丽跑出来和陌生的未婚夫跳舞啊!
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赌气意味,展枫蕴一边喝着冰水,企图压制住头脑的昏沉与莫名的委屈躁动,皱着眉头,一双黑眸盯着德拉戈,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但是,如果熟悉展枫蕴的人或者虫就会发现,此时此刻展枫蕴的眼睛是无神的,也就是说,他这会儿根本就不是盯着人家,而是又神飞天外了,俗称:发呆!
德拉戈感受到了对面雄虫的视线,这会儿他眼睛上带着白纱,没办法去判断自家少年版雄主现在的状态,于是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轻轻歪了歪头,就像一只白毛小猫一样。
按照前世他对他家雄主的了解,他要是对着他家雄主这么歪头了,展枫蕴在结婚前会下意识偏头移开视线,但是在结婚后,呵呵……自己造的孽,哭了也要受着!
往事不堪回首,德拉戈习惯性记吃不记打,对着展枫蕴歪了头。
很不巧,他对着展枫蕴歪头的时候,对方的神智堪堪回归,这一歪头,差点让展枫蕴原地爆炸。
对上德拉戈眼睛上蒙着的白纱,那仿佛很困惑又很单纯的样子,让展枫蕴狼狈地移开视线,伸手捂住下半张脸,满脸烧红,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可爱炸了!
脑海当中莫名的躁动也越发明显猖狂,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狰狞的野兽破笼而出。
德拉戈感觉到注视自己的视线消失,但是对面的雄虫身上却突然爆发出了一种让他熟悉的,略有点生理性腿软的气势。
由于他们坐得远,展枫蕴的异常现在还没有其他的虫发现,德拉戈暗自皱了皱眉,努力回想前世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哦,拉佩哥的成年宴会……等等,拉佩的成年宴会?!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起了德拉戈,让德拉戈面色一僵。
两个月暗无天日的筑巢期和发情期,甚至他当初因为不知道自己刺激了展枫蕴的蜕变期,在宴会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宫殿,结果,当天晚上……嘶——
但是,谁让他前两天才回来,刚回来最想见到的就是他亲爱的雄主,结果完全忽视了这个极为特殊的时间点!
德拉戈吞了吞口水,隔着模模糊糊的薄纱,他看不清展枫蕴的脸色,但是他知道绝对不太好。
前世和展枫蕴结婚十几年的生理性反应似乎随着记忆一起回来了,让德拉戈坐在椅子上,腿和腰却在生理性发软。
但是德拉戈却完全没有胆子当着现在自己作出来的展枫蕴的面溜掉。
经历过雄虫筑巢期的他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作死的事情!
那么,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带着展枫蕴一起回到宫殿里面,反正他在外界早就已经是深居浅出的形象了,温特家的叔叔们也不是喜欢张扬的性格,想来也会同意他将展枫蕴带走这件事。
说干就干,德拉戈熟练地用自己改装过的终端给温特公爵留了个信息,然后摘掉了眼睛上的白纱,看向正在皱眉揉脑袋的展枫蕴,轻声呼喊,带着一点点诱哄的感觉:“老公……”
这是前世他们心意相通后展枫蕴教他的,意思就是雄主。
结婚十几年,他最是知道自己的伴侣喜欢的模样。
展枫蕴大脑有点迟钝,闻言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瑰丽如宝石的异色瞳,配上那一头银白长发,每一个点都狠狠地戳中了他的xp。
展枫蕴现在看德拉戈的眼神中早就不复清明,而是充满着雄虫本能的掠夺与不安。
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偏僻,但是到底是宴会厅,这里的宾客很多,来来往往的虫对于正处于筑巢期的雄虫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眼见展枫蕴新生出的精神力触手已经蓄势待发,盯准了其中一个还很远的路过倒霉虫。
德拉戈立刻伸手握住了展枫蕴的手,笑得色若春花,精神力触手也无比熟练地将展枫蕴的精神力触手一根一根扯了下来。
一边扯,一边微垂眼帘,笑着轻声撒娇:“老公……跟我回家,好不好?”
雄虫的精神力触手在感受到周围许许多多陌生虫族气息后还是非常躁动,但是却被德拉戈全部镇压,委委屈屈地往德拉戈身上和精神海爬。
展枫蕴木木地坐在位置上,也不说话,不回答,就是抓住德拉戈的手又摸又揉,仿佛在闹小脾气。
偏偏他的脸上还是摆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就是眼神呆呆的,无比专注地盯着德拉戈含笑的眼睛。
其实现在这个状态的展枫蕴很可爱,结婚十几年,德拉戈也最喜欢他雄主现在这种状态,特别乖。
很幸运的是,后来他给雄主生的那一对双胞胎也继承了雄主最可爱的特点。
德拉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时候的雄主最好骗了,得快点骗回家才行。
于是在德拉戈的诱哄下,展枫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从后门偷偷溜了。
等到温特夫夫发现小雄子丢了,兵荒马乱下看到德拉戈的留言时,只能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温特公爵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他看向温特夫人,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了一句话:“这种事情,真的能忘啊?”
温特夫人偏移开目光,像是有些心虚:“咳,大概七殿下是个特例吧。”
温特公爵和自家雌君都多少年夫夫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心里有鬼,立刻眯眼怀疑,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雌君,你不会也忘记了我们的第一次吧?!”
温特夫人立刻辩解表忠心:“怎么会!我们的第一次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温特公爵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他看着终端上德拉戈的留言,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难道是因为小蕴那孩子不太行?导致这么深刻的两个月都会被七殿下忽视。
但是不对啊,要是小蕴不行,那七殿下后来还生下了几颗虫蛋呢……
温特公爵正在头脑风暴,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家雌君那心虚又带着解脱的眼神。
温特夫人:还好他没有问我太详细,不然这么多年了,这谁想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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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 医院
展枫蕴同学刚刚出生,被医生抱出来递给了展爸爸。
展爸爸(宠溺):“老婆,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皱皱巴巴的,真别致。”
展妈妈(虚弱)(窒息):“刚出生都这么丑的吗?”
展爸爸(皱眉):“怎么能说丑呢?孩子听见多不开心。”
展妈妈(看他):“你觉得好看?”
展爸爸沉默。
展爸爸(严肃看向睡着的小展枫蕴):“儿子,我们做男人的,心理一定要坚强,就算别人说你丑,你也要从容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知道吗?”
展枫蕴被吵醒,无意识咿咿呀呀。
展爸爸(满意):“很好,我知道你懂了爸爸的意思,真是个乖孩子。”
门外的医生:“……”
……虫星……
在温特家族新一代的第一颗雄虫蛋即将破壳,温特公爵好不容易送走一堆老头子的时候。
温特夫人怀里抱着两个乖巧吃乳果的小雌虫,坐在沙发上叹气:“总算都走了,两个孩子都要饿死了。”
温特公爵郁闷地戳了戳白白的蛋,让它滚动了一下:“这蛋有啥好看的,一点花纹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看个什么劲。”
温特夫人:“那是雄虫蛋嘛……你别戳了,等下掉下去了!”
温特公爵:“啊?”下意识手贱又戳了一下。
大白蛋立刻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温特夫夫(惊恐):“卧槽!”
精神力触手齐刷刷跑出来,但是晚了一步,大白蛋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
“咔。”
蛋壳破碎的声音响起。
温特夫夫脸上一僵:“......”
还好,是小雄虫出生了。
为了防止被老头子们念叨,温特夫夫立刻清理了作案现场,将蛋搬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柔软垫子上,然后将两个雌虫虫崽放到被蛋液打湿的地毯上遮盖。
等到拉佩小同学在众目睽睽下出生后,温特夫夫听到了他们的小叔喃喃的话。
“奇怪了,虫崽出生了,这蛋里面怎么都是干的?蛋液都没了?”
温特夫夫下意识心虚看了一眼雌虫崽崽坐着的位置,齐齐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