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流逝。
唐宁不说话。
将她围在中间的那些人也不出声。
四周的空气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骑着马,停靠在马车右侧的清风才出声:“唐姑娘,您请上车。”
唐宁“呵”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上车?上谁的车?有的人,有胆子大费周章的将我劫持到益阳来,却是没胆子露面?怎么,这是羞于见人,还是想要做那缩头乌龟?”
清风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一向知道唐宁不是寻常女子,却是不知她竟然这般口齿伶俐。
他还在琢磨要如何回话,马车左侧却是有人呵斥出声:“大胆!休要……”
“无礼”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一道清冷平和的男声便从马车里飘了出来。
“莫要对唐姑娘无礼。”
闻言,方才欲要呵斥唐宁的人,立马对着马车拱手应了声“是”,态度可谓恭敬至极。
唐宁已经听出来了,马车里的人的的确确是南宫瑾。
她似铁了心,打定了主意南宫瑾不露面,她就立在原地不动,坚决不上马车。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想为乌蒙多争取些上船的时间。
只有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他们才不会留意到乌蒙,楼氏船行也就越安全。
若楼氏船行现在就暴露,夜无殇又不在,单凭于三通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南宫瑾的对手。
两人就这么无形地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车帘终于被人从里面挑起,南宫瑾颀长如玉的身姿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来码头坐船的人不止唐宁和乌蒙。
岸边停靠的几艘客船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在南宫瑾的队伍逼近码头时,这些人就已经听到了动静,或好奇或探究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眼看南宫瑾从车里出来,最后踩着脚凳款步而下,不少人惊讶地瞪大了眼,同时心底的好奇心和八卦欲愈发的重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真真称得上芝兰玉树,龙章凤姿。
还有,那个村妇是谁?
那男人来这码头,不会是为了追那个村妇吧?
那男人是不是眼瞎?
那个村妇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当真是连那男人的一根头发丝儿和脚指头都配不上。
还是说,那村妇是那男人家中的仆人,偷了男人家中的宝物,男人发现宝物失窃,这才将村妇堵在了码头?
嗯,一定是这样的。
无论是南宫瑾还是唐宁,都不知道围观的船客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家仆偷窃财物,富家少爷发现后将其堵截在码头的大戏。
迈步来到唐宁身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南宫瑾视线微垂,凝着眼前和记忆中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脸,薄唇微启。
“好久不见。”
唐宁回视着他,唇角扯了扯,讥诮的意味明显。
“好久不见?南宫瑾,我倒是想问一问你,你千辛万苦的将我劫持到东阳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句好久不见吧?”
南宫瑾眸中似有波澜叠生,但最终,他只淡淡吐出一句话:“码头风大,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不适合说话?
唐宁挑了挑眉,眼中明显写着嘲讽。
两人距离很近,南宫瑾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神色,却直接选择了无视,转过身,迈步回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