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
唐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史文彦,等着他的下文。
史文彦唇边噙着笑意,继续往下道:“成儿他自幼丧母,这些年我虽然竭力做好父亲,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可船行事务繁忙,我能陪伴在他身侧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他很喜欢你,希望明早醒来以后还能看见你,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为他做的事少之又少,便想厚着脸皮求宁姑娘卖史某一个面子,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唐宁:“……”
他是真存了私心,还是想要帮她,却又不想她心中生出愧疚或者负罪感,她又岂会分辨不出?
凝着史文彦瞧了片刻,在心底仔细权衡了一番,唐宁方才开口:“如此,就有劳史公子了。”
既然有可以藏身的地窖,那她便在此暂宿一晚。
史文彦笑着道:“宁姑娘言重了,真要说起来,史某还要感谢宁姑娘成全史某的一番私心。”
唐宁没有接话。
史文彦是聪明人,她相信史文彦能够明白,她心里对他的感激。
时候已经不早,怕唐宁觉得自个儿烦人,史文彦也就没有再废话。
让唐宁稍坐片刻以后,史文彦就离开了书房,让底下的人替唐宁收拾屋子,然后让人带她下去休息。
……
月影婆娑,虫鸣阵阵。
跟唐宁和史文彦料想的一样,临近半夜寅时的时候,官府的人搜查而至。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唐宁当即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随后同赶来的史文彦一同前往他的卧房,进到地窖藏了起来。
说是地窖,但其实用地下密室来形容更为贴切。
密室很是宽敞,容纳二三十人绰绰有余。
密室里有桌椅有书架,甚至还有供人休憩的床榻,可以说应有尽有。
在地窖里待了近两刻钟,等到官府的人离开以后,史文彦才返回卧房,将唐宁从地窖里放了出来。
这一夜,有惊无险。
……
翌日,天晴。
虽然昨晚几经波折,但唐宁还是早早的就起了。
用过早膳,管史文彦借了身婢女的衣裳和女儿家常用的胭脂水粉,唐宁就回了昨夜暂宿的卧房。
等她再从房里出来,回到用膳的花厅,瞧着她那张普通至极,丝毫瞧不出从前模样的脸,史文彦愣愣地眨了眨眼。
“宁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宁笑了笑,重新回到史文彦对面坐下。
“一点小把戏而已,史公子不必觉得惊讶。”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史文彦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身为史家的家主,这些年他可谓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他知晓这世间有易容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那需要面具才能做到。
但眼前的唐宁,他可没有给唐宁面具,唐宁只是管他要了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而已。
仅凭那些东西,唐宁竟然就能做到改换容貌,这实在称得上世间奇术。
等比往常起得晚了些史玉成欢欢喜喜地跑到花厅,瞧见厅里的史文彦和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史玉成原本欣喜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委屈地瘪了瘪嘴。
“爹爹,宁姐姐呢?她不是说她不会走的吗?难道昨晚你们都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