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史文彦是不想让自己心里负累太多,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唐宁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继续再提此事,只是默默将史文彦今日所做的一切记在心里。
史文彦出手帮她的这份恩情,她会一辈子都铭记在心。
略略整理了一下措辞,唐宁如实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大概一个月前,我与我小姑子约好在西洲城内的一家酒楼相聚,用餐中途我发现情况有异,却为时已晚。”
“等到我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被人劫持了,离西洲已经很远。至于劫持我的幕后主使,那些护卫没有透露,但依我猜测,应当是你们现在的皇上--南宫瑾。”
“南宫瑾?怎么会是他?”史文彦一脸诧色,“他不是主动与你们签订了盟约?”
说着想到什么,史文彦又道:“而且,他才刚刚登位,东阳又才经历了战事,不说十年二十年,至少在五年之内,东阳没有能力再承受战火。这个时候,按理来说他应当不会劫持你,主动挑起两国战事才是。”
“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唐宁神色平和。
除了一开始确定劫持她的幕后主使是南宫瑾时她心里有些波动以外,她心中几乎没什么波澜。
她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琢磨如何从那几个护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上。
眼下她既已成功逃脱,接下来,她就该想法子联系上楼氏船行的人,让他们送她出城了。
念及此,唐宁看着史文彦道:“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我都要谢谢你。等我成功回到西洲以后,定会派人送来谢礼,以答谢你今日的出手相助。”
听出她打算离开,史文彦皱了皱眉。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你在益阳,可是能找到接应的人?”
能坐上家主这个位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愚钝的平庸之辈。
是以,史文彦能猜到自己有人接应,唐宁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她自是不可能告诉史文彦,夜无殇和楼漠白是同一人,她要找的接应她的人,是楼氏船行的人就是了。
“不瞒史公子,当初我和无殇从益阳撤离时,的确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人手,待我联络上他们,他们自会想办法送我离开。”
凝着她瞧了片刻,史文彦转头看了看屋外,脸色颇有些凝重。
“你这般直接出去,怕是没走多远就会被刚才那些人再次给抓回去。”
“你若信得过我,便容我安排人送你去见能接应你的人。”
对于史文彦,唐宁自然是信得过的。
史文彦若存有害她的心思,先前就不会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蹚进这趟浑水里了。
只是,凡事都有风险,东阳朝廷本就有意取缔经营漕运的这些世家,她不想史文彦冒险,将自己甚至整个史家牵扯进来。
抿了抿唇,她正欲说不用了,只让史文彦借些能让她乔装的衣物首饰和胭脂水粉来,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以及男子气喘的声音。
“公子,许桥他们回来了。”
唐宁自然是不认识许桥这号人物的,甚至都不曾听说过。
眼看史文彦朝她看来,她冲着史文彦颔了颔首,示意他先处理自己的事。
至于她的事,可以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