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清楚记得自家主子的交待。
在他们前往西洲之前,他们主子左一句:“务必要将唐姑娘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右一句:“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你们都要尽力满足她,切不可怠慢她分毫。”
眼下唐宁说她自个儿身体不适,甭管是真是假,二人哪敢轻忽。
二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当中一人对着唐宁拱了拱手。
“还请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替姑娘请大夫。”
唐宁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就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桌前。
北町郡四季如春,哪怕如今已是十一月,哪怕今天是阴天,外面不见太阳,依旧不会觉得冷。
唐宁想着,她今日就在客栈里好好休息,等到天黑以后,再寻个由头到街上去转转。
就算没办法甩开那些护卫逃走,四处走走、看看、听听,多多了解东阳如今的局势,汴京如今的局势也是好的。
去请大夫的护卫动作很快,没过多久,那人就带了个大夫回来。
护卫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禀报:“姑娘,大夫到了。”
唐宁头也没抬:“让他进来吧。”
那护卫却是站着没动。
唐宁抬眼,发觉护卫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帷帽上,意思不言而喻,她挑了挑眉,很是自觉地拾起帷帽戴在头上。
护卫见状,这才将大夫请了进来。
那大夫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见她在客房里也戴着帷帽,也没有多问,只老老实实地请自己的脉。
过了会儿,那大夫询问:“姑娘觉得哪里不适?”
唐宁想了想,道:“我也说不上来,早上醒来以后,就发觉头有些沉,身上也没什么劲。”
清楚她头上的帷帽怕是不可能取下来,查看脸色怕是指望不上,那大夫又仔细把了会儿脉,就收起了绢帕和脉枕。
“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就是旅途劳累,外加思虑过重,只要放宽心思,好好休养数日就没事了。”
“不用开方子熬汤药调理?”护卫出声询问。
“用不着。”大夫回道,“是药三分毒,既然姑娘眼下没有夜不能寐的症状,就无需服用汤药。若往后姑娘病情加重,夜不安寝,到时再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就好。”
“多谢大夫,我送你出去。”
“有劳。”
护卫带着那位老大夫离开,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唐宁往门口的方向瞧了眼,随后取下帷帽,端起桌上的温水抿了一口。
看来,她可以在益阳停留几日了。
夜色很快降临。
等用过晚膳,唐宁拉开房门,直接跟守在门口的护卫提了她想要到街上走走的想法。
护卫一开始不同意,她也不生气,只神色淡淡地看着护卫。
“我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但我想,在你们主子眼里,我应当不是阶下囚。我既不是犯人,自当有四处走动的权利。”
“再说了,今日来替我看诊的大夫也说,我需得放宽心休养,但如若你们将我当作犯人一样关在客栈,不许我到客栈外走动,我实在没办法放宽心。”
“我这心里思虑一重,难保不会加重病症。万一我病倒了,保不齐需得休养十天半月才能上路,到时岂非会耽误你们向你们主子复命?”
说完她也不急,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二人,一副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