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太过震惊而呆愣在座椅里,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三人,夜无殇眸光深了几许。
“我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得知消息后身体承受不住,急出什么病来。”
“如今赵将军和况统领都没查到什么切实有用的消息,现在就等广大人那边的结果了,看他能不能顺着寿衣铺子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查到若兰的下落。”
三人脑袋里嗡鸣阵阵,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
夏青脸色煞白,急切地站起身,转身就要去寝殿看看唐宁,夜无殇却是出声唤住了她。
“青姨,我知道你挂心阿宁,但阿宁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受不得任何惊吓和刺激。”
“你这般急匆匆的赶过去,非但不能让她想起什么,说不定还会吓到她,让她情绪失控,情况变得比现在更糟糕。”
夏青顿住脚步,神情凄惶地回过身来,双唇因为内心的无助而不停地颤动。
“可是小姐……小姐她……”
夏青思绪乱得厉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见她这副神情,夜无殇心里也不好受。
一来,她是唐宁敬重的亲人。
她和唐宁虽无实际的血缘关系,可唐宁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一般对待,而非侍奉自己的奴仆。
她既是唐宁的亲人,便也是他的亲人。
二来,她之所以会这般情绪失控,正是因为唐宁。
唐宁是他的娘子,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自己的娘子一切安好。
可现在,他的娘子不仅受了伤,还忘了他这个曾经最为亲近的夫君,他心里如何能好受?
兀自调整了一下情绪,夜无殇安慰道:“青姨,阿宁她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她现在无忧无虑的,不会为了脸上的伤而黯然神伤,也不会因为国事而烦心,换个角度想,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等她脸上的伤结了痂,等若兰找到以后,我会请我师兄或者师妹来为她诊治。他们医术高明,不说能让阿宁脸上的疤完全恢复,但定能让她恢复记忆,想起从前的一切。”
夏青站在原地已经泣不成声。
不论是楼湘还是楼澈,她都见过。
她知道二人的医术的确很了不得,她家小姐脸上自幼就有的红斑,当初就是楼澈给去掉的。
可二人的医术再怎么高明,就算二人真能将唐宁完全治好,可唐宁遭的这些罪,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她不能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寻常人手指头被热水烫着了,都能痛得抓心挠肝,何况是烧伤,那得有多疼?
夜修文和巩春华心里一样难受,何况他们的女儿现在还下落不明。
约莫是太过震惊,这单一的情绪已消耗完他们所有的心神。
二人没有呼天抢地,也没有吵着嚷着让夜无殇赶紧将夜若兰找回来,以及为唐宁报仇。
看了看夏青,巩春华起身将夏青扶回先前的位子坐下,随后看向夜无殇的方向,目光中闪着凌厉和狠绝的光。
“无殇,娘自幼教导你谦恭礼让,凡事留有余地,但这次,不管对方的幕后主使是谁,娘要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对方既然胆大包天,胆敢伤害夜家的人,在夜家头上动土,你身为宁丫头的夫君,若兰的兄长,大唐的皇帝,定要宁丫头和若兰讨回公道,让那些人余生都为自己的愚蠢决定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