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轻点了一下下巴，“皇后她醒过来便不认得朕了，也不记得她自己是谁。”
洪大夫脸上难掩诧色。
快步来到榻前，他放下药箱就席地跪坐下来，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绢帕垫在唐宁的腕间，这才开始号脉。
一摸上腕脉他就知道唐宁被封了穴位，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妥。
他又看了看唐宁的脸色，但唐宁除了神情有些凶狠以外，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收起绢帕，洪大夫看向旁边的夜无殇。
“皇上，您可否解了娘娘被封的穴道，微臣想和娘娘说几句话。”
知道他是想诊断病症，夜无殇没有多言，迈步来到床头，弯身在唐宁身上点了两下。
发现自己的嘴巴又能动了，唐宁当即瞪圆了眼，表情凶悍。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快放开我！不然我报官了！”
嗓音沙哑粗嘎，和平时大为不同。
洪大夫听言，怔愣了一瞬，面上随即扬起笑意，声音也尽量温和。
“娘娘，您可还记得微臣？”
唐宁瞥他一眼，神情很是不悦。
“谁认识你个老东西，你离我远点儿！”
无端被骂老东西，洪大夫也不生气，继续问：“娘娘既不记得皇上，也不记得微臣，那娘娘还记得谁？娘娘可还记得白芍姑娘和茯苓姑娘？”
“什么皇上微臣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宁皱着眉，神情不耐烦极了。
见洪大夫似乎又要说话，她直接出声打断了洪大夫。
“你个老东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是话痨精转世吗？你烦不烦啊，快点把我放开！”
洪大夫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对她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
“娘娘，您可数得清微臣比划的数？”
唐宁脸上的表情已经在暴怒边缘游走。
“臭老头，你当我傻是吗？我怎么可能连三根手指头都数不清楚！”
洪大夫再接再厉：“那娘娘可知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臭老头，你眼睛瞎吗？现在不是晚上难道是白天？你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等我能动了以后第一个揍你！”
唐宁眸光凶狠好似能喷出火来，夜无殇心头却是止不住咯噔了一下。
晚上？
怎么会是晚上？
现在明明是白天……
洪大夫心里已经有了数，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撑着膝盖站起身，洪大夫躬着身道：“皇上，依微臣看，娘娘她应当是服了某种药物导致的思维混乱，记忆受损。”
“至于娘娘的嗓子，应当是被烟尘熏坏了，能否完全恢复得服用一段时间的汤药才能知晓结果。不过依微臣看，娘娘的嗓子就算不能完全恢复，至少也能恢复六七分。”
夜无殇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成拳。
“那她的记忆呢？能不能恢复？你可能查出她服了何种药物？”
比起嗓子，他更为关心的是唐宁还能否恢复记忆，能不能想起他来。
洪大夫道：“回皇上的话，这世间的草药千千万万，药效相似的数不胜数，微臣也只能通过娘娘的反应判断她应当是服了某种草药，导致意识混乱记忆受损，但具体是哪一种，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夜无殇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也就是说，你治不了？”
洪大夫腰弯得更低了些，“请皇上恕微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