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愣了一瞬,明显有些意外。
她原也打算叫人拆了太子府的封条,将太子府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清扫一遍,再将该修缮的地方都修缮妥当,然后找几个人回来看家护院。
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将心里的想法付诸行动,秦锐就找了过来。
示意秦锐先坐下,唐宁道:“不瞒秦叔,我正好也有此意。我原本打算让连城调一小队虎啸营的人马前往太子府,将太子府里的杂草灰尘都清理干净,顺道再将该修缮的地方一并修好。”
“太子府毕竟荒废多年,一直无人打理,只怕好多地方都已腐坏不堪,仅这清扫一事便是个莫大的工程,更别提修缮了,绝不是三五个人就能忙活过来的。”
说到此处,唐宁顿了顿,“既然秦叔进了宫,那等下秦叔不妨直接去找连城,就说是我的意思,托他叫虎啸营的兄弟们帮个忙,将太子府打扫干净,再修缮一遍。”
有人帮忙,总好过自己一个人一双手两条腿,自己就是披星戴月日夜赶工,单是将太子府的杂草和灰尘都收拾干净,只怕没个个把月根本完成不了。
念及此,秦锐便没有拒绝,点了下头,“也好,那臣等下直接去找连城公子。”
“他应该就在殿外,如果不在凤仪宫,那应该就在养心殿,秦叔可以直接去养心殿找他。”
正好白芍和茯苓端着热茶进来,待二人退下,唐宁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浅浅地抿了一口。
待放下茶盏,见秦锐垂着视线,轻抿着唇,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唐宁闪了闪眸。
“秦叔,你我二人虽然相认不久,谈不上多深的主仆情谊,但你我之间总归不是外人,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不用憋在心里。”
秦锐抬头看了看她,短暂的迟疑过后,终是直言:“臣在宫外听说,公主打算将太子的棺木迁回皇陵,不知公主打算何时动工?”
说完,怕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叫唐宁误会,秦锐又道:“公主,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只是在想,太子身为皇家的人,本该葬入皇陵享皇家后人香火供奉,却因受人诬陷不得不孤零零的葬在荒郊野外多年,如今太子沉冤得雪,臣便想早些将他的遗骨迁入皇陵,让他真正的入土为安。”
唐宁自是明白秦锐的意思,笑着开口:“秦叔无需多做解释,我知你是真心为我父亲考虑。只是,迁棺移葬非是小事,需得好生挑个黄道吉日才行。”
“而且,我已命人赶往汴京,我想等我母亲的骨灰和灵位带回以后,才迁移我父亲的棺木,将他们二人合葬在一起。”
白白霸占了司马廷和蓝云卉女儿的身体,除了为他们报仇,还他们清白以外,唐宁还想竭尽所能为他们做一点事。
这个时代的夫妻,不讲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希望能够生同衾死同穴。
司马廷和蓝云卉感情深厚,因为司马邺的诬陷迫害,导致他们二人一个惨死,一个不得不带着腹中的孩子奔波逃命流落异乡,最后也因思念丈夫抑郁成疾,早早的香消玉殒。
她这个不是女儿的女儿,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就是将他们二人合葬在一处,以纾解二人死前不能相伴在彼此身侧的那份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