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夫原也只是一时没有忍住脾气上来了,这才说了两句气话,他并未想过要让唐宁看他的脸色。
唐宁贵为国母,能这般好声好气的同他这个啥也不是的小老儿说话,已经是给他这个小老儿天大的面子,他又怎么可能不识好歹。
朝唐宁拱了拱手,洪大夫神色恭敬地道:“娘娘言重了,老朽本就是医者,行医救人是老朽的职责,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老朽这就去写方子,只要秦先生按时服药,好好养伤,不再这般奔波劳累骑马动武,老朽保管秦先生半个月内定能痊愈。”
唐宁笑着说:“谢谢洪大夫。”
“娘娘客气了。”洪大夫合手躬了躬身。
余光瞅见不远处的案桌,洪大夫站直身,态度客气而恭敬:“可否借娘娘笔墨一用?”
唐宁道:“洪大夫请便。”
洪大夫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写好了方子。
将方子交给唐宁,他又顺嘴叮嘱了秦锐几句,让秦锐短期内务必不能骑马动武,不然伤着了内腑,往后一辈子都断不了汤药。
唐宁在侧,秦锐不敢有半句异议,一脸正色地点头应下,活像挨夫子训话不敢回嘴的学生。
等叮嘱完,洪大夫背起药箱,“娘娘,没别的事,老朽就先告退了。”
唐宁说:“洪大夫,我这边还有个病人需得你瞧一瞧。”
洪大夫问:“病人在哪儿?”
“我让人带你过去。”
唐宁没有见到连宇,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只能唤了连城进来,让连城带洪大夫去见连宇。
她顺便把药方也一并交给了连城,让连城等下连带着连宇的药一并抓回来,秦锐也就不用单独跑一趟了。
等连城和洪大夫离开,趁着时候还早,唐宁叫人准备了马车,和秦锐一起去了天牢。
这是唐宁第一次来天牢,从前她只是在影视剧里,或者是话本子里见过这个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
跟影视剧里演绎的和话本子里描述的一样,天牢这个地方,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无声地散发着森冷、阴沉的压迫感,让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舒服。
如今看守天牢的人是朴景天安排的朴家军的人,唐宁叫不上他们的名字,却认得他们的脸。
和她不同,一起并肩作战数月,他们每个人都认得她,她刚和秦锐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守卫就迎了上来。
“娘娘,您怎么来了?”守卫行礼后问。
唐宁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本宫想见一见司马邺,不知现在可是方便?”
那守卫笑得一脸爽朗,“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要想见,什么时候都方便,小的这就叫人带您进去。”
唐宁点了点头,跟着那名守卫安排的人进了天牢。
天牢常年不见天日,与室外让人汗流浃背的炎热高温不同,这里就像是天然而成的冰窖,温度凉爽怡人。
如果不是毫无景致可言,如果不是空气里飘着似有若无的潮气、臭气和霉味,这里不失为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将她领到牢房大厅,领路的守卫停了下来,“娘娘,您在这里稍坐片刻,小的带人将司马邺押过来。”
她往那一间挨着一间,一眼望不到头的牢房扫了眼,道:“不用,司马邺关在哪间牢房,你直接带本宫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