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无殇轻笑了声。
“他再怎么躲,也没几日可活了,他和他皇帝老子总归免不了一个死字,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不是夜无殇狂妄,也不是他轻敌,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西齐大势已去,败局已定,除非司马炎有上天入地、呼风唤雨以及撒豆成兵的本事,否则休想绝地翻身。
说着想起什么,夜无殇顿了顿,“娘子,你想让司马炎和他皇帝老子怎么死?”
具体怎么个死法,唐宁还不曾仔细想过,但总归不能便宜了司马邺。
至于司马炎,当年司马邺诬陷她生身父亲通敌叛国的时候,司马炎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司马廷的死乃至太子府的灭门之祸,和司马炎没有关系,她不会把不该算的账算到司马炎的头上。
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司马炎既是司马邺的后人,又是西齐现任君王,和他们还有诸多过节。
如此种种,她不可能留司马炎活口,让他再继续兴风作浪,顶多留他一具全尸。
眼珠子转了转,唐宁道:“我对处决重犯的酷刑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帮我想想该用哪种酷刑送司马邺上路?”
自家娘子的请求,夜无殇怎么可能拒绝。
而且他也听出了唐宁的弦外之音,没打算将当年的灭门之仇算到司马炎头上。
挑了挑眉,夜无殇将各种酷刑一一报来,如数家珍。
“按照东阳和西齐的律令,凡残害忠良罪大恶极者,可处以斩首、腰斩、凌迟、剥皮、炮烙甚至五马分尸的极刑。”
“娘子若是想让司马邺死得惨烈一些,痛苦一些,不想叫他死得那么痛快,可以赏他凌迟、剥皮、炮烙或者五马分尸。”
唐宁没有马上定音,而是道:“等回头,我问问秦叔。”
为了替司马廷和太子府的人报仇,秦锐奔波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她有必要问一问秦锐的意见。
至于她,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不便宜司马邺就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在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宫城之内,处处透着让人窒闷的死寂。
那些行走的宫人,个个低垂着头,无论神情还是举止都透着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走动的脚步声大了,惊扰这座宫城之内最具权势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殿内,司马炎高坐龙椅之上,垂眸望着微垂着头,跪在地上的人,眸色阴沉好似能沁出冰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每个字都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透着浓郁的怒意和杀气。
罗子晋心里清楚,自己的话司马炎可能不太想听,但要欺君…罗子晋不敢。
眸光闪了闪,他不得不将刚才已经说过一遍,甚至月前、两月之前就已委婉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臣近来每晚夜观天象,看到的都是西齐国运衰退,呈必亡之兆。”陛下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最后一句话,罗子晋没敢说出来。
他怕司马炎一气之下,直接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暂时还不想死。
“没有逆转局势的可能?”
罗子晋沉默。
他的沉默,已足以说明一切。
天象显示西齐将灭,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人,如何抗争得过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