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及其手下会游街示众这事儿,朴景天头天夜里便已命人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当押解陈县令等人前往法场的囚车出现在西朔的街头时,那些辗转难眠了一夜,积攒了多年怨气的百姓,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将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臭鸡蛋,对着囚车用力地砸了过去。
没有臭鸡蛋的,就朝囚车丢烂菜叶子和咸菜帮子。
手里边连烂菜叶子和咸菜帮子也没有的,干脆直接脱下脚上的臭鞋,用力扔向囚车。
反正怎么痛快怎么来。
“狗官!你也有今天!”
“哈哈!苍天有眼!总算叫我等到这帮孙子被杀头!”
“大家快砸!用力砸死他们!”
“不,可不能砸死他们。在砍头之前,他们可不能死!”
“对!得让他们活着上断头台!”
“姓陈的,今天你先去地府报道,等过些日子,你那给你撑腰的姐夫也要到地下去陪你!”
人群里,各种叫骂声和喊砸的声音此起彼伏。
听得出来,这些声音的主人心里是真的痛快解气。
等到囚车好不容易来到法场,囚车里的陈县令等人,只能用惨不忍睹、面目全非来形容了。
他们头发上、衣服上,都挂满了臭鸡蛋液,以及烂菜叶子和咸菜帮子。
便是离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股子能将人熏吐的臭味。
简直臭气熏天。
饶是上过战场,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今日被指派来押送囚车的士兵,脸上也难掩对他们的嫌弃。
“赶紧下来!动作快点儿!”士兵打开车门,一脸嫌恶地道。
法场近在眼前,负责砍头的刽子手已经抱着磨得锃光瓦亮的砍刀就位。
下车,等着他们的无疑是个死字。
有几个爪牙不想被砍头,这个时候还妄图狡辩。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被逼的,我们要见侯爷。”
“对!都是陈县令!是他逼我们干的那些坏事,那些坏事不是我们的本意!”
陈县令怒瞪几人。
“你们几个孬种!老子何时逼过你们!不是你们上赶着要替老子卖命?”
士兵懒得听几人废话,嗤笑一声。
“陈县令逼你们的?这话你们留着去跟阎王爷说吧。看阎王爷见了你们以后,愿不愿意放你们几个回到阳间。他要愿意,没人拦得住。”
话落,士兵不再废话,直接跳上囚车,用刀鞘捅在爪牙的腰后,将爪牙逼下了囚车。
最终,六个人在行刑台上跪成一排。
此时的百姓手里已经没了能丢能砸的东西,唯剩一张嘴不间断的输出,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奚落陈县令和他的爪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唐宁、夜无殇和朴景天乘坐的马车出现在法场外围。
见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原本喧闹的法场瞬间安静,围观行刑的西朔百姓不自觉为三人让出一条道来。
三人神色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向行刑台右侧今早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
唐宁和夜无殇先行来到帐篷里落座,主持行刑的朴景天则来到帐篷外的案桌后,一撩衣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朴景天这人,平时张扬潇洒,但他故意严肃起来的时候,身上自有一股慑人的官威,叫人不敢造次。
眼看烈日慢慢移向头顶,他从竹筒里抽出一块斩首令牌扔在地上。
“时辰到,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