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气息不稳。
过了须臾，待呼吸平顺了些，唐宁启唇，声色暗哑。
“若有朝一日，我当真要取你性命，你待如何？”
夜无殇轻笑了声，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若真有那么一日，为夫自当亲自把刀交到娘子手里，定不叫娘子费神寻刀。”
唐宁怔了怔，下一瞬嘴角微扬，温软的笑意久久不散。
这个男人啊，叫她怎能不爱？
他曾说，能遇见她，想必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能让她喜欢上他，那便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她今日却想亲口对他道，能与他相识相知，最后相许一生，是她积攒了两世的福气。
唐宁从来不是个喜欢煽情的人。
此时此刻，她却想遵循自己的内心，说一说煽情的话。
被夜无殇包裹住的手指蜷了蜷，她轻唤：“无殇。”
夜无殇并不知道短短功夫，她心中已柔肠百转，柔声回应：“娘子，我在。”
她心中更软。
“我想告诉你，能遇见你，与你相识相知，互许一生，是我上辈子，外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随着她话音落下，掌心下的胸膛狠狠一震，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也猛然收紧，似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过了许久，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略微放松了一些，她听夜无殇声音里染着愉悦的笑意。
“娘子，这是为夫此生听过最为动听的情话了。”
她挑了挑眉，“这便最为动听了？”
夜无殇低低地笑，语声里透着诱哄的意味。
“那娘子要不再说几句让为夫听听？兴许还能有更动听的？”
再说几句？
他当说情话是背诵诗词，直接背出来就行？
情话可也是要讲究氛围的。
氛围不对，情绪不对，那些不走心的情话就成了花言巧语。
坐直身，唐宁斜睨着夜无殇。
“想听？看你以后表现。”
目光自她略有些红肿的唇瓣上划过，夜无殇染着笑意的眸子里多了几许暗色。
“好，为夫以后定当好好表现，定叫娘子日日满意，挑不出半分的错处。”
唐宁：“……”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
但她又没有证据。
……
盟约已然签订，唐宁和夜无殇率军北上，与朴景天和赵卓汇合的事宜便也提上了日程。
只是，兵马的事好做安排。
连城他们几十号人，何人留下护夜修文他们周全，何人随二人一起北上，却成了难题。
“反正我是要随皇上和娘娘一起出征的，我的剑早已经磨好，就等着取那帮孙子的命了！”
“我也要随皇上和娘娘一起出征，歇了这么久，我这手早就痒了！”
“我也要去！”
“我也要！”
眼看所有的人都不想留下，连城蹙了蹙眉。
“你们都不想留下，那巴山这里怎么办？太上皇他们各个弱不禁风的，肯定要留人守护他们周全。”
院子里短暂的寂静。
过了会儿，连康弱弱地出声提议：“城老大，要不咱抓阄吧？是随军出征还是留在巴山，大家全凭自己运气。如此，就算抽到留下的也不用不服。”
连城略略思忖，点头。
“也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准备抓阄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