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眸中难掩惊讶。
在今晚之前,她见过夜无殇和连城他们对阵,见过夜无殇单方面虐杀司马炎的手下,也见过连城他们和秦锐交手。
她以为,高手之间过招,再厉害,也不会比她此前见过的这些场面更为夸张了。
直到今晚她才明白,她从前所见不过尔尔,跟眼前的场景根本没办法相比。
而直到今晚她才意识到,以往夜无殇出手,从来未曾使出全力。
便是秦锐,在奉命夜袭巴山的那晚,也留有余地,并未拼尽全力。
若当时秦锐全力以赴,莫说她了,便是连城他们,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
院子里风声呼啸。
夜无殇和秦锐交手时内力掀起的罡风,吹得院中的树叶簌簌作响。
屋顶上整齐排列的瓦片,也被两人身形飘移时带起的劲风卷至半空又跌落而下,哗啦啦碎了一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房顶上好些地方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院中随处可见碎裂的瓦片,可谓狼藉至极。
“侯爷请留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许踏进小院半步。”
院外,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县衙的朴景天,还未靠近小院就被连城拦住了去路。
朴景天探头往院子里瞧了眼,没有看到打架的身影,只听院内轰鸣阵阵,似惊雷炸响,两道浓眉紧紧拧起。
“怎么回事?里面是谁在打架?可是已经抓到夜探城池的人?”
连城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有耐心的人。
当今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侍奉为主的人,也就只有夜无殇和唐宁而已。
此刻院里战况未明,他心中烦闷,不想同朴景天废话,回答问题也就很是敷衍。
“等过些时候侯爷自然就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朴景天满意。
抬眸瞥了连城一眼,深黑的眸里有光闪了闪,朴景天也没有多问,直接往后退开两步,在连城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纵身便飞上了廊顶。
廊顶视野开阔,正好将院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连城脸色沉了沉,跟着纵身落在了廊顶之上,抬起右臂横在朴景天身前。
“侯爷,你这是想违抗圣命?”
朴景天没有理他,视线直锁院里时而飞上屋顶,时而落于院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道人影。
“皇上的旨意是不许人踏入院子半步,严格说来,本侯爷现在身在院外,并未违抗皇上的旨意。”
脸色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来的连城:“……”
朴景天却并未打算理会他,凝着夜无殇和秦锐身影的面色透着凝重。
朴景天并不知道与夜无殇交手的人是何许人物。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此刻正在交手的二人,身手远远在他之上,而且两人周身杀气腾腾,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也即是说,和夜无殇交手的人,非是友人。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再这么打下去,两人之间必有一伤。
若最后受伤的人是夜无殇,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黑衣人来历,不知事情始末,朴景天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思绪如电般飞转,少顷,他眸色一凛。
“皇后娘娘呢?她人在哪儿?”
见他没打算往里硬闯,连城放下了横在他面前的手臂。
“娘娘她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