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识已久,对彼此都可谓十分熟悉。
哪怕此刻唐宁已经小心隐藏,但只一眼,夜无殇便看穿了她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
大抵是因为她昨晚初经人事,而他情动难抑有些放纵,她心里便有些怕他再近她的身。
为了不让她喝药,他自然是愿意克制某些念想的。
但如果他从未体会过鱼水之欢的快乐,想来会容易一些。
经历了昨晚种种,再叫他克制,只怕会有些难度。
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脑海中思绪翻转,夜无殇手指微动,轻轻摩挲着唐宁的脸颊。
“嗯,我尽力。”
不到半个时辰,茯苓便端着一碗浓稠的汤药走进花厅。
闻着空气里浓郁刺鼻的药味,唐宁不止是嗅觉和味觉,便是肠胃都在表示抗拒,抗拒饮下这碗黑乎乎的汤药。
但一想到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她有半点儿的侥幸心理,待汤药的温度适宜入口之后,她皱着眉捏着鼻,端起药碗一口气就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茯苓知道她不怕上阵杀敌,不怕敌军兵临城下,也不怕自己受伤,唯独怕药的苦味,适时递上盛装蜜饯的罐子。
“娘娘,您赶紧吃块蜜饯,吃了就没那么苦了。”
唐宁也没有矫情,拾起一块蜜饯就塞进嘴里,那又苦又涩的药味这才慢慢淡去。
眼看她眉间隆起的褶痕渐渐舒展,夜无殇抿了抿唇,愈发坚定短期内不再碰她的念头。
转眼到了夜里。
因着明日要出征,用过晚膳之后,唐宁和夜无殇看了一会儿黄邑的舆图,又商讨了一番明日攻城的策略,就洗漱沐浴躺进了被窝里。
院外静润无声。
房中的灯火被灭了大半。
只有角落里的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透过厚重的帷幔洒进床榻,昏暗得可以忽略不计。
听着耳畔沉稳的呼吸声,感受着身后逐渐升高的温度,唐宁眨了眨眼,动作轻柔地拿开环在腰间的手臂,往床榻外侧挪了挪。
只是,她才刚挪动一下,夜无殇的手臂便又环了上来,略一用力就将她给捞了回去。
“睡吧,我今晚不会动你,但如果你再动下去,我不保证我一定能忍得住。”
天知道他已经在尽力压制某些念想了。
单是清心咒,他就已经在心底默念了十遍,可惜收效甚微。
从前,他不懂那些君王为何会流连香闺夜夜笙歌,还因此荒废朝政,现在他懂了。
软玉温香在怀,谁不愿意夜夜纵情?谁又能忍得住做那清心寡欲的和尚?
便是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寻常人只怕都难以自持,更遑论他现在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心爱之人。
为了不让她受累,喝那苦涩的避子药,他已经忍得很是辛苦。
她要是再乱动,他真的会忍不住。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尽快平定局势。
到了那时,他不用再克制忍耐,她也无需喝那劳什子避子药。
真有了孩子就生,无需有任何顾忌。
想到孩子,夜无殇心中便不自觉生出一抹柔软来。
他和她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想来定当是聪慧过人的。
当然,他更希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能是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