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注定忙碌而漫长。
待连城宣读完诏书,众人用了午膳,歇了近两刻钟后又返回大堂继续议事。
直到临近酉时,新朝建立的第一次朝会才落下帷幕,属于今日的热闹真正开始。
锣声起,鞭炮作伴。
率先走出大堂的铁正山闻见空气中飘荡的酒味,兴奋地搓了搓手。
“哎呀!闻到酒香了!走!兄弟们喝酒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位刚才同他一起受封的将军便走向院中空置的酒桌。
不用任何人吩咐,自有侍从抱来酒坛,主动为他们揭开酒坛的盖子。
“不用你倒酒了,你自去忙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遣退欲要倒酒的侍从,铁正山抱起一旁的酒坛,站起身将同桌兄弟和自个儿面前的酒碗倒满,脚踩凳子豪气万丈地举起酒碗。
“兄弟们!今天是咱皇上和皇后大喜的日子,咱今晚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干!”
众人豪气附和,起身和他碰了酒碗后,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这一天,他们的新皇等了许久,他们同样等了许久。
不只是因为他们盼着新朝建立,盼着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唐军,不再是世人口中的叛军。
也因为夜无殇和唐宁之间那份真挚纯粹的情意,他们日日看在眼里。
这两人,早该成婚了。
这世间再没有比他们更为般配的人,他们盼着喝这杯喜酒可是盼了很久。
晚诸位将领一步出来的朴景天眼中同样噙着喜色。
往众人所在的方向看了眼,他随即走向隔壁桌子。
“祖父,父亲,母亲。”朴景天一一见礼,“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望着眼前比从前黑了不少,却也比从前更加挺拔和精神的儿子,朴旭尧眼中有欣慰流淌。
“到了有一个时辰了,夜老爷和夜夫人……不对,现在该改口唤太上皇和太后了,他们刚还和我说起你。”
“哦?”
朴景天四下巡睃了一圈,没有瞧见夜修文和巩春华的身影,他一撩衣摆坐下,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他们说我什么了?”
“他们说你年轻有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很了不得的夸赞了。
身为父亲,朴旭尧自然与有荣焉。
但他也不忘趁机敲打自己的儿子,以免朴景天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谁。
“如今你既已被封为定国侯,需知你肩上所扛的责任和担子比往昔更重。”
“从今往后,你切不可任性胡来,辜负皇上和皇后对你的信任和看重。”
朴景天一脸严肃:“爹放心,儿子明白。”
……
转眼,日头西斜,黄昏将至。
穿着吉服的夜修文、巩春华和夏青纷纷来到大堂就坐,铁正山和朴景天等人见状也扔下酒碗来到大堂围观。
就在两刻钟前,连城等人动作麻溜的将大堂正中那把加宽的太师椅撤走,在太师椅的位置换了张方桌,并在左右两侧共放了三把椅子。
吉时到,夜无殇和唐宁各执红绸的一端从大堂正门款款而入,最终来到夜修文三人身前站定。
在铁正山等人的哄闹声中,暂时充当婚礼傧相的连城扬声高喝:“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