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幸会，正是在下！”
朴景天神色坦荡地迎视南宫瑾的目光，并未因为朴家原本效力于朝廷，后来却改投夜无殇麾下而有半分的扭捏或者羞愧。
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
在朴景天看来，是朝廷不重用朴家在前，才有朴家另择明主在后，朴家并未对不起任何人。
况且，抛开重用与否不谈，但凡他抱病的这些年，当今圣上有对朴家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心，派个太医到朴家走上一遭，朴家也不至于彻底心寒，毫不犹豫加入夜无殇麾下。
不过，南宫瑾似乎也未曾打算在此事上做文章。
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荡，便又落回公案桌后的主座。
“这一路走来，我听说了不少有关你们的事迹。”
南宫瑾音色平和不见起伏，就连那双眸子，由始至终也未见任何波澜，平静得宛如一汪死水。
“若非有你们奋勇杀敌，击退西齐和北漠的盟军，不说东阳已尽皆落入西齐和北漠的手里，只怕也有大半国土被他们侵占，无数百姓被他们俘虏，受他们欺凌奴役。”
瞥了南宫瑾一眼，夜无殇勾了勾唇，眸底有深光划过。
“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倒是让你见笑了。”
南宫瑾凝着他，“在我面前，你倒也无需如此谦虚。”
夜无殇笑了笑，也不与南宫瑾争辩，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快到晌午了，我先命人带你下去休息，待你沐浴更衣后，正好享用午膳。”
心中明白今日并非商议结盟的好时机，况且，此事也非三言两语就能说道清楚，南宫瑾也没有坚持，淡淡说了声好，就跟随夜无殇唤来的守卫一起离开了大堂，最终出了县衙。
大堂里有短暂的安静。
朴景天往大门的方向瞟了眼，直到彻底看不见南宫瑾的背影，才笑着收回了视线。
“夜兄当真打算与朝廷结盟？”
抬眸睐他一眼，夜无殇屈起指节在桌上点了点，眸色高深。
“结盟……也未尝不可。”
朴景天“呵”了声，放松姿态靠进椅背。
“就朝廷那帮乌合之众，如果真和他们结盟，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心中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夜无殇眯了眯眸，眸色幽深。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他和南宫瑾，还不是亲兄弟……
“放心，如果真和朝廷结盟，我断没有让兄弟们吃亏的道理。”夜无殇说得直白。
有了他这句话，朴景天彻底放下心来，坐了会儿就起身告辞。
因着来的时候遇见了夜若兰，还和夜若兰说上了话，朴景天心情舒朗极了，连眸子都格外的亮。
打马奔向城外的军营时，他脑子里想的是，改天再带那帮兵蛋子进山操练时，一定要将整片山林都仔细搜查一遍，看能不能再找到樱桃。
……
“怎么了？在想什么？”
大堂内，夜无殇一扭头，就撞见唐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宁抬眸望着他，瞳孔里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
“你两天前就知道了南宫瑾会来……”
剩下的话，唐宁没有说完，夜无殇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在责怪他没有提前告诉她呢。